朝以禾當即就猜到了江如藺的用意,笑著循循善誘道:“閆知府別覺得臉上抹不開,說句不中聽的話,因為上次賑災的事,百姓們對你都頗有微詞,官聲不好可輕可重,一個弄不好也是影響仕途的大事。
可要是你肯紆尊降貴的跟一個平民道歉賠禮,那對你的名聲有益無害啊!
以往咱們是有些過節,這次你低低頭讓我麵子上過得去,咱們以前的恩怨就當一筆勾銷了。”
閆知府腦袋裏的算盤珠子撥弄的嘩啦啦直響——有太子給他撐腰,他倒是不怕得罪朝以禾,否則當初他也不敢去找朝家的晦氣,但‘名聲’二字著實讓他心動了。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咬著牙點點頭:“好,那次也怪下官太氣盛了些,跟朝家小兄弟賠個禮也不算什麼。”
“我就知道閆知府是聰明人。你把李長興提來吧,我們帶他一塊走,這便告辭了。”
他扭頭給衙役們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一個身材消瘦的男子就被推搡進來。.伍2⓪.С○м҈
他小臉蠟黃,臉上帶著幾分病氣,一看見閆知府眼睛都紅了,恨得咬牙切齒的破口罵道:“你這個貪官,我要進京告禦狀!我……”
“李長興!”江如藺低叱一聲,暗暗給他遞了個眼神,冷聲道,“閆知府肯開恩放你,你別不知好歹!跟我走!”
說著,他一把攥住李長興的手腕,拽著他快步往外麵走去。
直到出了府衙的門,李長興才好不容易掙開他的手,沒好氣的道:“你是什麼人?我罵那個狗官跟你有什麼相幹?”
這時,老管家跌跌撞撞的衝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頭:“多謝貴人!多謝貴人!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原先還以為您二位是說大話的,沒想到你們竟真把我家公子救出來了!”
他抹了一把眼淚,又哭又笑的說:“公子啊,他們是咱家的恩人啊!要不是他們救您,您隻怕還出不來呢。若您在牢裏有個好歹的,老奴死了也沒臉去地底下見老爺夫人啊!”
李長興臉上的怒氣斂去,趕緊拱手深施一禮:“對不住,在下失禮了。在下還以為……”
“還以為我們跟姓閆的是一丘之貉?”朝以禾玩笑著眨眨眼睛,笑道,“別站著說話了,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吧。”
正趕上午飯時分,他們便在附近的一家酒樓點了幾樣招牌菜,一塊進了包廂。
喝了幾杯茶水後,李長興的臉色緩和了些,但一說起閆知府,他還是忍不住氣衝衝的瞪圓了眼睛:“一任知府竟這麼貪得無厭,春寧州的百姓哪還能有好日子過?”
江如藺不置可否的沉眸,思忖了片刻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們能救你一次,卻不能救你第二次,要是下回你再被抓進牢裏,恐怕就真的出不來了。”
“橫豎我們家在這兒的生意是做不成了,剛才我也說了,我要進京,告禦狀!我說到做到!”
“李公子,你也太天真了,你就這樣進京城,隻怕連皇上的麵都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