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恭敬的斂眉一笑,略帶病氣的臉上也浮上了點點暖色。
祥嬪輕掩著唇笑道:“臣妾進宮晚,但也聽說四殿下打小就得皇上看重,臣妾看這幾日四殿下的身子骨比原來好多了,這次賑災的差事辦的也漂亮,這麼孝順的孩子,將來一定能為皇上多多分憂。”
他們父子倆相視一笑,當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場麵,其餘的眾人都紛紛神色微變著對視了一眼,皇後跟太子更是臉色慘白如紙。
這時,一個小太監快步進來回稟:“皇上,那位道人……七竅流血……死了。”
皇上笑意斂去,淩厲的眼風像刀子似的劃過太子的臉,麵無表情的說道:“朕說了,賞他一卷草席子,扔出宮去吧。”
太子臉上的肌肉猛地抽動了兩下,張了張嘴還想分辯兩句,但被皇後一個眼神噎了回去,戰戰兢兢的低著頭。
大夥心思各異的坐回自己的席位上,精美的菜肴吃到嘴裏也味同嚼蠟,皇上跟四皇子同飲了幾杯酒就推說推說乏了,去祥嬪宮裏歇著。
皇後臉色不善的瞥了朝以禾一眼,也緊跟著回了自己的寢宮。
“朝以禾,你把本宮害慘了!”太子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研磨出一句話,臉上陰雲密布。
“殿下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要是由著殿下把害人的丹藥進獻給皇上,那才是害你呢。難道在殿下心裏,皇上的龍體康健還比不上你一時的榮辱重要?”
“本宮沒這個意思!”
江如藺不著痕跡的把朝以禾擋在身後,眉眼間暗含著一抹警告:“殿下要是沒有別的吩咐,臣和拙妻就先告辭了。我娘子一向沒什麼心機,遇見什麼事也隻會就事論事,要是有得罪殿下的地方,還請殿下多多寬宥。”
太子清雋的五官擰成了一團,一時被氣笑了:“她還沒心眼?她……”
沒等他說完,江如藺就牽著朝以禾的手大搖大擺的往門外走去。
太子氣得火冒三丈,四皇子一瘸一拐的緩步走過來輕笑道:“父皇還是明白皇兄的孝心的,到底也沒真責罰你,回頭皇兄好好的跟父皇陪個罪,這事也就過去了。”
“輪不著你一個殘廢多嘴!本宮倒是小瞧你了!你一向悄悄咪咪的不言聲,沒想到倒慣會討父皇歡心!父皇哪隻眼睛裏有你了?也敢在本宮跟前出風頭?”
四皇子不急不怒的斂眉笑笑:“看來今日皇兄的確心情欠佳,那臣弟也不在您跟前討人嫌了,臣弟告退。”
太子惡狠狠的緊盯著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住翻湧的怒火。
不管怎麼說,四皇子到底是個瘸子,放眼古今還沒有讓殘廢繼位的先例,想來他這陣子在皇上跟前討巧賣乖不過是想給自己多掙點好處罷了,也算不了什麼。
但朝以禾……實是讓他不能容忍!
要不是這個賤人多管閑事,誰敢說他進獻的丹藥會毒死人?他也不至於今日顏麵盡失!
他恨恨的把目光收回來,陰沉著臉攥緊了拳頭。
此時雖然已經是深夜,但街上還是人來人往的,長街上掛滿了花燈和火紅的燈籠,不少百姓抱著自家的娃娃說笑著看燈、吃宵夜,過年的氛圍愈發的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