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以禾不卑不亢的頷首,讓下人準備一應物品。
此時,四皇子已經半倚著躺在了床榻上,因為喝了麻沸散的緣故,昏昏沉沉的眼皮子直打架。
她耐心的解釋道:“一會兒臣婦會把殿下腿上的皮肉劃開,將斷續草敷在骨頭上,再縫合起來,等殿下睡一覺醒來一切就都結束了。”
他胡亂點了點頭,溫和的笑道:“有勞縣主。”
她在皇上和太子的注視下把手術刀清理好,熟稔的劃開四皇子腿上的皮膚,又從董大手裏接過錦盒,打開盒子的一瞬間,她的臉色猛然變了。
她飛快的看了董大一眼,扭身‘撲通’一聲跪在皇上跟前,重重的磕了個頭:“求皇上恕臣婦死罪!”
皇上猛地坐直了身子,麵無表情的厲聲問道:“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這盒子裏裝的不是斷續草,而是……毒箭木,這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要是真用在四殿下身上,隻怕……”
“混賬!”皇上‘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隻覺得一陣後怕,“朝以禾你是怎麼辦事的?裏頭裝的什麼藥你都沒看見,就敢在朕的皇子身上動刀子?”
“是臣婦的疏忽,這董大是臣婦的同鄉,臣婦想著他辦事總不會有差錯,又一心惦記著四殿下的腿,見他拿回來草藥也沒打開查看,就帶著他一塊趕過來了,不成想裏麵的藥草竟被人調換了。”
董大嚇得兩腿發軟,一骨碌跌在地上語無倫次的分辯道:“奴……奴才沒有,這草藥就是……”
太子瞪了他一眼,搶聲怒斥道:“朝以禾你大膽!依本宮看,分明是你治不好四弟的腿,才故弄玄虛的找什麼斷續草,如今草藥找回來了,你又謊稱是毒藥,意圖把罪責推到一個奴才頭上,你實在居心惡毒!
你謀害皇子、欺瞞父皇,死一萬次也是活該!”
朝以禾聽見他出聲,心裏反倒稍稍鬆了一口氣,她不怕太子落井下石,隻怕他不說話!
她穩了穩心神,一字一頓的分辯道:“皇上,這盒子裏裝的究竟是斷續草還是毒箭木,隻要再找太醫來查看一下便有分曉,臣婦絕沒有胡言亂語。
當初臣婦的義兄親自找到這難得一見的草藥,斷斷不會有假,想來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把兩種草藥調換了,以臣婦的愚見,那人多半是打著一箭雙雕的主意,既能害死四殿下,又能汙蔑臣婦。
不過這草藥金貴,背後那人一定不舍得把草藥毀掉,一定暗中收藏起來了。經手的人是董大,嚴刑拷問一番,他多少能吐出點東西。”
董大慌張的偷瞄了太子一眼,渾身直冒冷汗,連連磕頭道:“皇上,奴才沒有!奴才冤枉啊!”WwW.com
太子也緊跟著急聲道:“父皇,一定是朝以禾有意推諉,區區一個奴才,怎能有這麼大的膽子調換當朝皇子的草藥?您一定要嚴懲朝以禾,否則也對不起四弟挨得這一刀!”
皇上慢悠悠的睨了他一眼,銳利的眼風從幾個人身上一一掠過:“你這麼心急做什麼?”
他一噎,含糊著說:“兒臣……兒臣沒有……”
“區區一個奴才的確不敢,可要是背後有人指使他,那也說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