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藺當值回來後聽說薑兒回京了,兩個人在書房嘀嘀咕咕的談了好半天,直到夜深時才回房。
朝以禾默不作聲的給他倒了杯茶,靜靜的望著他等他先開口。
他從背後環住朝以禾的腰,下巴抵著她的肩,呼吸間噴薄出來的熱氣落在皮膚上讓人微微有些發癢,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聲道:“聽薑兒說,最近戎國有異動,要是真打起仗來……我想跟皇上請旨去邊塞領兵。”
她重重的歎了口氣:“非去不可嗎?”
“如今鳳家軍裏隻有老將軍和小將軍兩位能獨當一麵的將領,看了你給我寫的兵法後,我勉強算一個。沒有領兵之將,士兵們再驍勇善戰也隻有挨打的份。況且我跟戎軍交過手,要是我去……”
“我知道了。”朝以禾沉聲打斷了他的話,扭臉對上他的眼睛說道,“我不攔著你,但你要記著我在京城裏等你,你一定得回來。”
“嗯,一定會來。”
“真會打起來嗎?”
江如藺在她對麵坐下,緊擰著眉搖搖頭:“難說,這兩回戎軍還是試探的成分多些,也興許隻是做做樣子唬人的。”
她胡亂點了點頭,皺著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見朝以禾臉色不好,他連忙把這個話題扯開,故作輕鬆的笑道:“今兒你忙著操辦紅黛的婚事,想來還不知道,太子坐不住了,不知道從哪弄了個江湖郎中,稱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把他的病給醫好了。
他這一‘病’,皇上果然心軟,不但解了他的禁足還賞了不少補品下去。”
她冷笑著勾唇,輕撚著手指沉吟道:“既然病好了,那昭榮庵的賬可不能再拖著了。我仔細想了想,得驚天動地的把太子做下的惡事挖出來,免得皇上心疼他‘大病初愈’,又重重拿起輕輕放下了。”
次日一早,朝以禾帶著淨塵趕往羌山。
那些小尼姑在山寨裏休養的不錯,逃出那個虎狼窩後整個人都鬆快了,心情好了傷也好的快一些。
她們跟淨塵一見麵忍不住抱頭痛哭了一場,好半晌才抹幹淨眼淚,齊刷刷的跪在朝以禾跟前。
“我們原本以為我們得死在昭榮庵裏,沒想到還能有條活路,我們給縣主磕頭了!”
“縣主,我們這幾個身子也好多了,您隻說什麼時候去衙門狀告太子,我們全聽您的吩咐!”
朝以禾把她們一一攙扶起來,笑道:“不急,你們等我的信兒就好。
我記得那天你們說,知道原來被折磨死的姑娘埋在哪兒,能把這地方告訴我嗎?”
其中一個年紀尚小的小尼姑怯生生的點頭,小聲道:“就在騰山山腳下的河邊,他們把我擄來的時候,順道去河邊埋了兩個姐姐的屍首,我悄悄從馬車裏看見了。”
騰山……當初他們為了撮合長寧和杜子泉,一塊去那兒春遊來著,江如藺還特意在林子裏放了一匹野狼。
她思忖了片刻,心裏有了計較,又坐了一會就急匆匆的下山回城了。
回府後她馬不停蹄的給長寧送了張帖子,相約明日一塊去騰山遊玩,沒半個時辰長寧就給她送來了回信,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