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以禾的眼皮子突的跳了跳,她急忙敲敲車壁,低聲對鳳羽說:“我聽著外頭這些議論口風不太對,去四皇子府上!”
鳳羽應了一聲,利落的調轉方向。
馬車才在四皇子府門前停下,一個小廝就快步迎了出來,看見她如釋重負的鬆了口:“縣主來了就好了,我們主子正打發奴才去請您呢!您快裏麵請吧,江參領已經在裏頭了。”
她頷首,下了馬車後跟在小廝後麵疾步往正廳走去。
此時廳堂裏已經坐了不少人,除了江如藺和四皇子外,還有幾位朝臣和謀士,大夥似乎正在爭論著什麼,一見朝以禾進來都默契的止住了話音,表情微妙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江如藺把她叫到自己身邊坐下,輕聲道:“你也聽說什麼了吧?”
“是,我才從宮裏出來,路上聽見有人議論說太子是被人陷害的,矛頭還直指四殿下,我放心不下,索性過來給殿下提個醒。但想來……殿下應該已經知道了。”
四皇子點點頭,幽深的眸子裏湧動著一抹暗色:“宮裏傳信說今兒祥妃衝純嬪出手了,我便打算請縣主過來,問問父皇得知純嬪的事後是個什麼態度。”
朝以禾臉色微沉的抿唇,沉聲說道:“不太妙。我原本以為皇上隻是覺得近來的事都針對太子,所以稍稍起了疑心,可剛才聽見那些風聲才知道,皇上的猜疑是有根由的。”
一個白麵書生模樣的大臣輕嗤了一聲,冷笑道:“鬧到這一步都是拜縣主所賜,要不是你跟祥妃擅自對太子出手,皇上也不會起疑心,反倒讓我們殿下陷入如此為難的境地。
我就說婦道人家目光狹隘、難成大事,偏偏殿下不信,還如此信重你!”
“陳善!”江如藺冷聲嗬斥道,“你說話留神點!要是沒有我娘子,殿下還不能如常人一樣行走,而你也不過是條無主的狗!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對我娘子說三道四了?”
“江參領維護縣主時的模樣真孝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不是你娘子,而是你娘呢!”
朝以禾的小臉漸漸繃緊了,冷聲反唇相譏:“想來陳大人家庭不太幸福吧,連夫妻之間互敬互愛這個道理都不懂,也不曉得你是在哪兒讀的書,竟也能中舉!”
“你……”
“陳卿你住口!”四皇子厲聲打斷了他的話,一字一頓的說道,“縣主對我有大恩,日後誰對縣主不敬,就是要陷我於不義!快給縣主賠罪!”
“殿下……”
“快!”
見四皇子當真動了氣,陳善才不情不願的站起身,拱了拱手沒好氣的敷衍道:“對不住,方才是在下冒犯了。”
朝以禾揉了揉耳朵,挑眉看向他:“什麼?”
他憋著一口氣,揚高聲調咬牙從牙縫裏擠出兩句話:“我說對不住!”
“哎,聽見了,真乖。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後可不許了。”她眉眼彎彎的一笑,語氣裏帶著幾分長輩對晚輩的縱容。
陳善知道她有意占自己便宜,有心擠兌她兩句又怕惹得四皇子不高興,憋了半晌也隻得哼了兩聲悻悻坐回椅子上,扭過臉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