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以禾稍稍鬆了一口氣,她趕緊跟小王道了聲謝,讓下人安排馬車好生把他送了出去。
“娘子,這回您踏實了吧?您今兒也忙了一天了,奴婢服侍您歇下吧。”藍青給她添了碗熱茶,笑著問道。
“躺下我也睡不著,你去睡吧。”
她把藍青打發回去,在廳裏靜靜的坐著,不知不覺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直到她坐的腿都僵了,忽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騷動的人聲。
她心裏一動,趕緊衝到外院,一推開院門就看見百姓們正熱火朝天的議論著。
朝以禾一把拉住一位大嬸的手,急聲問道:“嬸子,出什麼事了嗎?”
“縣主,您還不知道啊?太子被廢,原先在昭榮庵作孽的那幾個都被賜死!皇上已經下旨昭告天下了!哎呦,可算還了那些小尼姑一個公道,這真是惡有惡報!”
緊跟著旁邊有位老大爺附和道:“誰說不是呢?要我說光廢了他都不足以平民憤,該砍頭才行!”
“噓——這話你也敢說?人家可是皇子,處置到這一步也夠了!”
朝以禾一聽這話心裏稍稍定了定,正打算派人去宮門口接江如藺時,遠遠的就看見他策馬回來。
他眉眼間帶著幾分疲倦,唇邊勾起的弧度卻壓也壓不住。
他在朝以禾身邊勒停馬兒,翻身下馬攬著她的腰抱著她原地轉了個圈,聲音裏難掩欣喜:“娘子,事成了!”
見到江如藺回來她的心才徹底落回肚子裏,眼裏氤氳起笑意,點頭道:“我聽說了,先進屋洗個澡吃點東西再慢慢說。”
她牽著江如藺的手進府,趕緊招呼下人燒洗澡水、準備飯菜。
沐浴過後,江如藺鬆散著頭發身著一身常服靠在軟榻上,身上帶著淡淡的皂角香氣,他抿了一口茶,舒坦的喟歎一聲。
“昨晚我見過四皇子後,四皇子便將那幾張契憑送進宮呈給了皇上,皇上立刻傳召前太子進宮問詢。
起先前太子還狡辯了兩句,後來見實在抵賴不過,便說是將那些軍器熔了賣鐵,用以貼補府裏的用度。”
朝以禾嗤笑道:“看來前太子真是被逼急了,這麼拙劣的謊話也能說出口。”
“是啊,興許皇上還顧念著點父子情麵,便沒再深究。但這些事接連裹在了一塊,這個太子不廢也得廢了。”
“那以後四皇子……”
“如今朝堂上除了太子便是四皇子風頭最盛,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變故。”
她臉上的陰雲散開,眉眼彎彎的笑著玩笑道:“那將來四皇子榮登大寶,你便是從龍之功,前途無量呢。”
“什麼前途不前途的?等一切塵埃落定後我就辭官,做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指著你養活。”
“參領大人也太謙虛了,您在春寧州的鐵器鋪子生意不錯呢,哪裏用得著吃軟飯?”
他們說笑了一陣,鄭岩在外麵輕輕叩了叩門,揚聲道:“郎君、娘子,四皇子府來人送信了,說請您二位晚上過去飲宴。”
江如藺跟她交換了一下眼神,見她點頭才說道:“替我們回個話,我們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