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聽了,太痛了。
甚至,他都不想再去想沐沐說的那八年。
一天,就足以把他給逼瘋了。
八年,也就是兩千九百多天……
他的唇瓣都在顫抖著,卻比先前溫柔許多,甚至帶著些許歉疚和安撫。
沐澤蘭眼尾都泛著紅,眼淚從眼角不停地滑落,卻沒舍得推開他,反而環住了他的脖子。
他知道,阿苓為什麼會走,這一切也都不是阿苓的錯。
可他總歸是恨過的,是痛過的。
然而,痛恨過後,最想念的那個人,卻還是阿苓。
甚至,他無數次祈禱,隻要阿苓回來,就原諒阿苓。
不論多久,他都會原諒。
戚子苓到底是一晚上都沒放過沐沐,自從沐沐說完那話以後,他更瘋了。
但動作到底還是溫柔了許多。
他一點一點地給沐澤蘭留下了許多的痕跡。
沐澤蘭凝視著戚子苓略微痛楚的眉眼,還是舍不得說的太重,甚至於配合了他一晚上。
他就是想讓阿苓知道,這八年來他等的有多痛苦。
如果,他知道阿苓的歸期,或許他不會這麼痛。
因為,有一個盼頭。
偏偏他什麼都不知道,等一個不知道的未來,就好像生活有一半陷入了黑暗。
原先,他最羞澀放開的那一晚,都無數次在他的夢裏出現。
是,他承認。
他喜歡被阿苓占有時的感覺,哪怕是疼得要命,卻也讓他清楚的知道,阿苓是他的。
阿苓會睡在他的床上。
就像現在。
他其實挺疼,可越是疼頭腦就越清晰,也就越知道他身上的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是他朝思暮想了近三千天的人。
是他的阿苓。
兩人鬧了個昏天黑地。
沐澤蘭的眼淚都快哭幹了。
他眼睛都腫了,戚子苓才放過他。
要說僅僅隻是因為這個才哭,倒也不是,其實他是借著這個機會,哭了八年他的委屈。
戚子苓自打他說那話以後,就隻會叫兩個字——沐沐。
全程都是這兩個字,沒再說其他的話。
每當看到他的眼淚時,都會輕輕吻上他的眼睛,可卻也沒放過懷裏的人。
整個房間裏一片狼藉。
他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才去了浴室。
浴缸裏,沐澤蘭閉著眼睛睡著了。
輕顫的睫羽下,是微微紅腫的眼睛,殷紅的仿佛盛開的海棠花的唇瓣。
連他的鼻尖,都泛著紅。
再往下,滿眼的青紫色,還有紅痕。
看著很嚇人。
戚子苓拿了浴巾剛想把人給抱出來,視線就停在了沐沐的左邊大腿外側。
那裏有一道幾厘米的疤痕,應該是縫過針。
疤痕不算太明顯,似乎是用祛疤的膏藥祛了,但可能傷的挺重,祛的不是很徹底,能看出來印子。
他眸色頓時凝滯住了。
這……是怎麼弄的?
他完全沒有印象。
他可以確定,八年以前根本就沒有這個印子。
那會兒,他跟沐沐一直在一起。
要是沐沐真的受了這麼重的傷,他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沐沐自小體弱,磕了碰了都害怕,且還那麼怕疼,很少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