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小姨!行秋他…他又欺負我!”
隻見一位冰藍色頭發的白衣少年連滾帶爬跑到了申鶴麵前,他衣衫雜亂,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此人自然是重雲。
“行秋又欺負你?”申鶴頓時一拍桌,目光變得冰寒,殺氣騰騰。
重雲急忙點頭,哭喪著臉,道,“今天早上行秋告訴我說有一間屋子的妖邪還未除幹淨,讓我去幫忙我就去了,可我…我沒見到什麼妖邪,反而踩中了機關,就成了這副樣子了。”
“你可別瞎說啊,重雲!”
行秋也追了過來,雙手撐著膝蓋氣喘籲籲,重雲跑得實在太快了,他是真沒追上。
麵對申鶴那殺人般的眼神,行秋頓時腦袋一縮,訕笑一聲,“那個…申鶴小姐,你聽我解釋,那裏確實有妖邪,那些機關本來是用於抓妖邪的,可誰曾想…”
“重雲是純陽之體,說不定直接把妖邪嚇跑了,我後來也給他敷了藥,怎麼能是欺負他呢。”
麵對行秋的解釋,重雲翻了個大白眼,又委屈了起來,“那種機關除了整人還有什麼用啊!小姨~”
“行了,我知道了。”
申鶴緩緩站起身來,此方空間溫度驟降,看行秋的眼神無比凶惡,如同看一具屍體。
雪花飄舞,息災出現,申鶴一把握住,大步踏向行秋,沒有任何言語,有的隻是撲麵而來的騰騰殺氣。
“等等…別,申鶴小姐!別啊!”
行秋見申鶴這殺氣四溢的模樣,若是被她逮到,一頓胖揍絕對少不了的,於是乎直接開溜,跑為上計!
“你給我站住!”
“申鶴小姐,在下知錯了,不要追了啊!”
兩人追逐著愈發遠去,看得季清歌一陣好笑。
自從奧賽爾被鎮壓之後,重雲帶著對申鶴的疑問回到了家中進行求證,後經過家中追查,赫然發現,申鶴就是重雲的小姨,於是乎重雲整天沒事兒就往這邊跑。
申鶴本以為自己在塵世已經沒有任何親人,直到重雲的出現,她才知道她還有血親尚在人世,對此,她還是很開心的,也挺喜歡這個心性純良的小男孩。
不過她並不打算跟重雲回驅魔世家,因為他們太熱情了,申鶴招架不住,她還是更喜歡養生堂的環境。
見申鶴追著行秋遠去,重雲這才支著腰站了起來,嘿嘿笑著,“季堂主,不好意思,又打擾您了。”
“沒關係,坐吧。”季清歌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
“謝謝,我還是不坐了。”重雲搖了搖頭,“家中最近正在為大戰之中死去的人舉辦葬禮,現在往生堂的人已經在路上了,我順路過來也是問問小姨要不要一起去。”
“既然如此,你可以問問她的意見。”季清歌沒有拒絕,若是申鶴願意,隨時可以過去。
聽季清歌如此說,重雲歎了一口氣,“我覺得她不會去的吧,她好像並不喜歡家裏。”
申鶴不是不喜歡,而是直接無感,再親的親戚長期沒來往依舊不會有很深的情感,更別說申鶴是最近幾天才知道他們的存在。
且以申鶴現在的性格,她幾乎沒可能會去。
“算了,不論如何,我去問一問吧,不去也沒辦法了,那季堂主,我就先走了。”重雲道別後,也向著他們的方向追去。
重雲要去阻止申鶴,再去晚一點,怕申鶴要把行秋揍得三天下不來床,不過也不用去得太早,風水輪流轉嘛。
眾人都已遠去,隻有季清歌一個人坐在涼亭裏品茶。
安靜而悠閑。
對於申鶴這個孩子,老實說季清歌希望她能好好的融入塵世,結交更多的好友,讓她不再孤單。
孤辰劫煞又如何?
命由天定,運由人寫。
虛無縹緲的命運並不能決斷一個人的前世今生,隻要肯努力,總有衝破枷鎖,得償所願的一天。
季清歌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躺了下去,這段時間他能感受得到,天上有一雙眼睛已經注視著他了,或者說,終於又注視他了。
“又見麵了,外來之人…”
淡漠的聲音似從遙遠而來,不含絲毫感情,在季清歌耳旁突兀炸響。
養生堂內,空間忽然扭曲,隨後豎直撕裂,展開了一道一人高的星空之門,門內一道纖細的身影踩著虛無緩緩走來,而後赤腳踏出了門扉。
來人身穿白色長裙,其上有黑與紅的紋路,一頭白發散發著光芒在身後飄舞,雙眸是燦爛的金色,卻不含絲毫感情,猶如機器。
“「天理的維係者」,又見麵了。”
季清歌站了起來,目光直視祂。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外來之人,你…越界了。”天理的維係者淡漠說著。
季清歌知道「天理的維係者」口中的越界是什麼意思。
他的到來所煽動的蝴蝶效應已經打亂了世界原本的命運,使這個世界發生了不可預知的變化,未來走向了未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