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在孬小情出口問時,就料到譚雅可能會有的反應,包括這一推——
也就順勢地往後退開,什麼措不及防地撞上茶幾這種事離孬小情還是挺遠的,她一貫還是挺能保護自己的,尤其是碰上譚雅這樣的,高興或者不高興可能隻是一瞬間的事。
心裏雖是這麼想的,可孬小情麵上不見半點不高興,反而是笑著,到不諂媚,“提都不提了呀?”
她還輕巧地跟抱怨似的、且嗔怪般地朝譚雅丟去一眼。
譚雅上一秒還失態地將她推開,被她嗔怪的眼神弄得挺有些煩躁,伸手欲扶她,還沒等孬小情搭上她的手,她又臨時地縮回手,像是要被燙到一樣的立即坐在沙發裏,還是那種坐姿——腿疊著腿,手裏頭的那根煙,讓她掐滅在煙灰缸裏。
“他讓我別惹事呢——”譚雅突然笑了。
譚雅長得很漂亮,是那種很驚豔的漂亮,最是那一笑,能讓她整個人一掃眼底的陰鬱而徹底地亮起來,要不是孬小情有極好的定力,說不定真是走了那些助理們要走的路子——她在心裏實在是覺得譚雅是有魅力的,偏就是性子不太好。
孬小情覺得這話有些意味在裏頭,但她不自作聰明地去猜,就揚起眉角,眼睛瞅著譚雅,一點躲閃的意圖都沒有,“你最近惹的事是大了點。”
她奉上一句,說得很坦白。
譚雅一點不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是背往後靠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上頭,“他當誰都是那種老古板呢,我這麼過生活,都是過我自己的,與他有什麼相幹?他要當年輕有為的接班人,我又不當,憑什麼還得按他的意思去過活?”
果然是那位太子爺。
孬小情盡管開始早就曉得能惹譚雅生氣的人隻能是那位太子爺,但經譚雅一說,完全是證明了自己的猜測,她嘴角一點得意之色都不露,到是坐在譚雅對麵,不動聲色地勸起人來,“好歹給太子爺留點麵子,嘴上聽了就是了,何必自己生氣呢?”
譚雅聽得挺高興,立時來了精神,人就巴巴地從沙發裏滑下來,跟沒骨頭的魚一樣,雙膝跪行到孬小情麵前,也不在乎自己的樣子有多奇怪,她就是兩手搭在孬小情的膝蓋上,“真誠”地瞅著她,“小情——小情——”
就跟莫局那會叫她一樣,要有多纏綿,就有多纏綿,聽得孬小情幾乎都能起雞皮疙瘩,她反而擺起了架子,滿眼裏都是溫和笑意地對上譚雅的視線,毫不猶豫地問她,“夫人跟餘碧蓮走得挺近的?”
譚雅放開手,人一個鬆懈地往後坐在地麵,跟個賴皮的孩子似的,不回答我的問題,到是“咯咯”笑起來,還用手掩著嘴,視線不時地瞄我一兩眼,“哎呀,你也知道了呀?”
“咯咯……”她又笑,跟發現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似的,又朝孬小情神神秘秘地靠近,且壓低了聲音,“小情,你曉得不,她的那些照片都是我叫她拍的,我叫她拍的,好玩吧,好玩吧,莫仁信是不是嚇壞了?是不是?”
孬小情無語……
實在不知道怎麼話來形容自己的心裏感受。
知道那位太子爺來過後,她就有這種猜測,果然跟她猜測的一樣,也不吝嗇什麼風骨的,當下就笑著求她,“莫局那裏叫我把照片弄回去呢,雅姐幫幫我?”
“我當時就跟她說了,照片都是她的,她想幹什麼我管不著……”譚雅就坐在那裏,表情像個無辜的孩子般,“啊呀呀,我太容易相信人了,怎麼就能這樣子呢,現在照片都在她那裏,她還要威脅莫仁信跟我離婚呢,你說好笑不好笑?”
孬小情怎麼說呢,這更像是一件譚雅又不動腦筋幹了蠢事,她就看著聰明,有時候蠢的真是叫孬小情不知道怎麼形容的,就比如這次她一直在想譚雅到底在裏麵投入了多少精力,真跟她想的一樣,譚雅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給莫局下套。
莫局這個人,以前還好的,現在有些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就譚雅跟莫局這一對,她真心不知道怎麼形容,瞅著譚雅跟個神經病患者似的神經笑,她心裏非常蛋疼,到是還央求著譚雅,“要不雅姐跟我說說她聯係方式?”
“你別管——”譚雅莫名地就瞪著我,充滿怒氣的,一手還指到孬小情額前,“這婚我是離定了,甭管誰來說都不成!”
孬小情到是沒想勸她不離婚,到底是莫局說不離婚,還是挺相信他的,畢竟譚雅這個人不靠譜不是頭一天的事,為人處事上還是莫局靠譜一點,有一點是確定的,不管怎麼也好,總要拿回照片的。
“好好,我不管的,我不管的。”她笑著安撫人,將手擋在臉前,擋住譚雅的手指,非常有耐心地解釋道,“雅姐想怎麼高興都行,餘碧蓮這個小婊砸要是落入太子爺手裏,我怕雅姐……”
譚雅頓時就泄了氣般,手指指茶幾,“那下麵的抽屜裏,有張條子,是餘碧蓮的手機號,你讓她不許說出我的事兒,”話說到這裏,她朝我瞥來一眼,眼晴多了些謹慎,“你會做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