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幹了虧心的事兒,回頭就碰到正主,能讓她說什麼才好呢——招呼聲才出口,她就後悔噠,還不如裝作不認識,就她包成個鬼樣,他能認得她出來嗎?
又不是處得熟了,還能認得她出來,也就見過幾次麵,能認得出來才是怪事兒,她真是想吃個後悔藥噠,——招呼過了,還得硬起胸/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你?”
譚璉腳步稍停,冷淡地看向她。
那目光一點認出她的意思都沒有,頓時叫孬小情恨斷了個腸的,想給自己甩個一巴掌的,再傻都不過她的,怎麼就傻成這地步的?她自己都不明白,都到這一步了,隻得是硬著頭皮就裝傻,“啊——你不是譚代表,跟電視上的人長得真像呀?”
她還上前,伸手要碰他——
隻是,手還沒碰到,就讓他給揮開,她心裏一樂,巴不得受到這樣的對待——卻更是要往上前一步,麵上驚喜露得更多,“譚代表,譚代表,我上次見到你上電視,看到長得這麼好,還以為你是化妝的,沒想到真是長得這麼帥呀——”
花癡的“本性”,哈哈哈——
“你認錯了人了——”
他冷淡地拒絕孬小情的靠近,冷淡地開口——
“哈哈,我才不會認錯呢——”她手作勢往包裏找手機,卻見譚璉轉身走,心裏一鬆,偏又追上去了,“譚代表,我們合個影吧,合個影吧,你別走,別上車呀,難得見一麵,你別走呀,這麼冷淡做什麼的撒?”
哈哈——人被她嚇跑了,她站在原地得瑟不已,又怪自己的嘴,沒個把門的,人家那是譚代表,能隨便叫的,也怪她,在單位待久了,看到領導就會打招呼,習慣性的問題,還是早走早好,她走得急,也就沒注意到那離去的車子就拐了個彎兒——
她走得太早,真的,以至於沒注意到那車子拐了個彎兒後再來到這家店,——她就想著自己挺能耐的,能把人惡心走,還聯絡個高中同學,她那個高中同學是女的,幹什麼的很難說得清,簡單的說就是撈偏門的,能掙錢的事兒都能摻上一腳的,比如那啥啥的——唐森的事兒她也有摻合,早年就退了,她說風險太大來的,掙點就收手。
高中同學名字很簡單的,就是黃小串兒,外號“錢串子”,要說實在話,論錢說起來,她那班同學有錢的也不少,就黃小串兒撈錢的本事最大,無本的生意幹得扛扛的,叫人那個羨慕嫉妒恨的——
但是孬小情跟她關係特別鐵,所以莫局那事兒,合著孬小情別的人都沒想,就直接去找黃小串兒,黃小串兒是個熱心人,當然,這份熱心那得看人,比如孬小情在就她的名單上,所以,孬小情得到了熱情的接待。
等跟黃小串兒聯係上後,把這幾天的破事兒一說,黃小串兒那個眼神跟看神經病似的,,嘴上的話也是跟著不饒人的,“你神經病呀,不會找我呀,這東西你還敢脫手,還不快去把東西弄回來,我替你弄個才不費什麼事兒,你都敢自己拿出去賣,平時看著挺精靈的,這會兒,怎麼就跟少了根筋似的?”
要說孬小情沒想過找黃小串兒,那是不可能的事,畢竟擺著那麼一個資源在,腦袋裏就想著別給黃小串兒帶去什麼麻煩事兒,她就那麼一說,“不是怕給你帶麻煩嗎?”
“哦,你現在叫我給你弄個假畫兒,就不怕給我弄麻煩的?”黃小串兒斜睨她,點起根煙往嘴裏一夾,那架式可老練的,還把煙盒遞到她麵前,問她,“要不要來一根?”
“早戒了,”孬小情那眼神可留戀的,就看著黃小串兒把煙盒放回去,嘴裏狠狠地咽了一下,仿佛有蟲子自喉嚨底鑽上來,叫她難受,她狠狠地叫自己扯開視線,不去看那個煙盒一眼,“我想左了,——”
她這個人也痛快,承認錯誤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那我得趕緊把東西弄回來?”
黃小串兒滿臉的嫌棄,“你得了,我隨便叫個人去都比你幹得妥當——”
被嫌棄了,孬小情也不覺得有什麼的,就跟黃小串兒去見個人,據說是個黃小串兒認識多少年的畫手,還是正經科班出身,有一貫的藝術家氣質,說白了就是神經質——沒見麵前,黃小串兒這麼介紹的——
人真能給他們畫,畫的是什麼技法什麼用色兒的,這些孬小情全然不然,就看著挺好的,問題他不止會畫,還會將畫弄得老古意,就像藏了多少年似的,弄好了,再弄個什麼印兒的,據說那還前朝誰誰皇帝愛在畫上弄個私印的癖好。
孬小情不會看,黃小串兒那個眼睛利的,點點頭的,孬小情就覺得有戲了——
把畫兒一卷的,包得仔細的。
辦好事後,孬小情算是放心了。
沒等她倆拿著畫兒走出來,黃小串兒到是接了個電話,那臉色就得老青的,把通話一掐,趕緊拉著孬小情走人,孬小情還有些意外,到是沒掙紮,跟著她走。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她還疑惑——
雖說曉得出事了,可不知道是出什麼事了。
“你是不是把孬叔做的那個給人了?”黃小串兒壓低了聲音,問得好小心,聲怕叫人聽見了,“快拿出來我瞧瞧?”
“沒可能吧?”孬小情可不承認自己坐幹出這麼不靠譜的事,她掙脫手,到是打開自己的包,往裏頭拿出件東西來,仔細地看了看外邊的袋子,頓時那臉色一變的,“呃,好像是拿錯了,這個才是真的,那個是我爸做的——”
黃小串兒白她一眼,“幸虧你給的不是真的,你沒讓人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