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文還真按照當初林子喬信中寫的那樣,改裝了一個三輪黃包車。這三年,他每天就是騎著這輛黃包車接送沈君如上下班的。
林錦文沒想到他還有坐在後座等著別人拉的一天。看著前麵比以前成熟了,比以前帥氣了,比以前更有出息了的兒子,林錦文心中是自豪的。
這三年其實最想林子喬的就是他,以前林子喬在家,家裏有什麼事他們父子都要商量一下。可自從林子喬走了以後,他就再找不到能讓他完全信任又能無障礙溝通的人了。
三輪車拐進一個四合院,林子喬停下車,
“爹,是這裏吧?”㊣ωWW.メ伍2⓪メS.С○м҈
“嗯,你把車停這裏就行,我進去叫你娘。”
林子喬把三輪車推到牆根放好,走到林錦文身邊,
“我和你一起進去。”
父子二人剛走進加工廠,就聽見裏麵傳出了很清脆聲音,
“走走走走走,走到九月九,九九重陽糕,吃了百病消。
過去舊社會,也吃重陽糕,天災人禍鬧,壽命不得高。
且看新時代,畝產三萬三,糕點日產翻又翻,就這產量還可以繼續往上攀。”
“好!寫的太好了!”
林子喬碰碰林錦文,
“爹,他們在幹嘛?”
“作詩。”
“作詩?”
“嗯,現在搞新文化詩歌運動,講究處處作詩,人人作詩。”
這也可以?林子喬感覺自己有些孤陋寡聞了。
兩人隨著裏麵的叫好聲走了進去。
這時候,有幾個人正在糕點爐子前做著糕點,在這些人的中間,有一個人拿著一本書,在給大家讀詩加油鼓勁兒。
“老劉,再來一首!”
“再來一首啊?行,你們聽著啊,
一個穀穗不算長,黃河上下架橋梁。十輛汽車並排走,火車馳過不晃蕩。”
“哎呦,這可厲害了,你們說以後不會一根穀穗就能夠咱們一家人吃一年的吧?”
“沒有那麼誇張,這就是一個比喻,叫誇張的手法,但現在的糧食產量上去了倒是真的。”
這時候,有人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林錦文二人,雖然這裏的人都沒怎麼見過林子喬,可他那和林錦文如出一轍的長相,都讓大家心中有了猜測,
“林大哥來了,沈師傅,快出來,你家林大哥來了。”
“哎,來了!”
沈君如正在模具房做糕點,聽到喊聲,還有些納悶,這也沒到下班的時間,老林怎麼來了?可當她看到站在門口穿著軍裝的林子喬的時候,眼中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大兒,你啥時候回來的?”
林子喬快走一步扶住了向自己這邊跑來的沈君如,
“娘,我回來了!”
“大兒啊,你終於回來了,這幾年可想死我了。”
沈君如一邊抱著林子喬不撒手,一邊哭訴著著這幾年的思念。
林子喬的眼眶通紅,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在沒看到爹娘的時候,他還沒覺得怎麼樣,可等看到爹娘以後,那眼淚就好像不受自己控製似的,總是沒完沒了的流。
“娘,我也想你。”
沈君如抹抹眼淚,
“你這次回來能在家待多久?”
“娘,我明早八點歸隊。”
沈君如抓著林子喬的手就是一緊,眼淚又一次噴湧而出,
“明早就走啊?怎麼這麼急?那你等我,我去請假,咱們回家。”
現在正是特殊時期,按理說一般人都不會給假的,但沈君如可不管那個,自家大兒隻有半天的假期,誰阻撓他們母子團聚的時間,誰就是她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