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征眼看著衛菁菁沒心沒肺地上了床,自己剛剛醞釀了一肚子的話也徹底吞下去了,老老實實地躺在了床的另一邊。
炕很寬,陸征和衛菁菁之間至少還能睡三四個人。
他承認他確實遲鈍,但是剛才她說她害怕的時候他也確實在想,如果她懷孕了呢?
陸征的心思一陣翻滾。
她是城裏姑娘,下鄉也是暫時的,而且她家庭條件不一般,回城也就是時間的問題。
原本陸征的打算和她一樣,兩個人好好過日子,如果她要回城,他會主動和她離婚。
他的成分,注定了要做一輩子農民,要做一輩子人下人。
她是天上的鳥兒,是水裏的魚,一定不想和他一樣,做個泥濘裏的人。
算了,不想了,如果她真的懷孕了,他就是拚了命也要給她好生活,但是假使她要走,他也一定不攔著。
還得多弄點肉回來,也不能讓她去上工了。
陸征煩躁地翻了個身,下一刻他的鼻子一股子溫熱下來了,見鬼似的又翻了回去,一下子下了床出去了。
那女人睡相也忒差了!她側著身子,秀發散在腰間,兩條大長腿夾著被子,原本的長裙已經縮到了快大腿根部,白皙勻稱的雙腿就這樣大剌剌地展示在陸征的麵前。
陸征再也不敢回房間了,他洗了一把臉上的鼻血,在屋子外麵把幾條凳子拚起來,蜷曲著睡了一宿。
……
林家,張秀這一胎從下午生到了第二天天快亮。
林夏不滿於自己的床被弄髒,而且她覺得張秀太能叫喚了,她在娘的房間裏也睡不著,幹脆走了出來,和家裏別的人一樣站在了自己房間的門外。
裏麵的是張秀和兩個接生婆,還有一個女醫生,張秀的娘和她丈夫林家二哥林天也在裏麵。
和別人的焦急不一樣,林夏滿腹牢騷。
但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好發牢騷,所以隻抱著張翠花的手說:“娘,這床上的東西我都不要了,你下次進城裏幫我再買一床吧!”
張翠花皺了皺眉頭,“咋就不能要了?你不是還沒蓋多久嗎?”㊣ωWW.メ伍2⓪メS.С○м҈
這是她攢了很久的票和錢才給林夏弄了這麼一床,雖說髒了,但是洗洗不就也能用嗎?
聽見張翠花說了這句話,旁邊的大嫂周芬芳才鬆了一口氣。
林家就她男人一個在城裏上班的,平時發工資的時候也會發票據,那些票據都被張翠花拿走了,錢也拿了大半,原本說好的,等小妹被子買好,他們就能自己拿著布票了。
所以剛才林夏提要求的時候她手裏一哆嗦,才自己收了了一個月的布票,隻夠做一條褲衩子的份,不會也要被要走吧?
林夏看了一眼周芬芳,內心鄙夷。
別以為她不知道她的一肚子花花腸子,周芬芳不像張秀,有什麼說什麼,她這人賊得很,也喜歡藏東西。
這都沒分家,她大哥掙的錢按理來說就應該給她娘支配,但是她二嫂經常自己偷摸著藏著一點,被林夏發現過好幾次了。
林夏又搖著張翠花的手撒嬌,“娘,這被子都是血腥味,我睡不慣,再說了,我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這樣也不吉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