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同誌見她提到了自己,笑了笑,坦然道:“沒有,我早就沒等他了。”
“那你在做什麼?每年去祭祀時,墳前的野花你別告訴我是別人放的。”槿撐著頭看著她。
小秦同誌大方承認,“是我放的,他什麼花都不喜歡,放點野花是為了告訴他我來了。”
“你呀!”槿心疼一笑,“還說你沒在等嗎?”
小秦同誌無奈,“是真的沒有等了,他死了,我還等他做什麼?”
“死”這個字引起了三個人的共鳴,除去裏麵的兩個女人,外麵的衛菁菁也很難過,甚至她還不像裏麵的人至少過了這麼多年,有個過渡。
她是一下子知道這些的,所以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喑喑啞啞地哭。
但是小秦同誌喝了一口水,又輕聲開口了:“我不等他了,早就不等了。換他等我,我們有一天還會見麵的,隻是我身體太健康了,可能會辛苦他多等些年。”
槿聽了之後眼眸裏閃過一絲疼痛,不過還是露出了習慣裏的職業笑,“喲,稀奇事,堂堂上校居然不是唯物主義?”
小秦同誌笑而不語,看向了窗外。
“不過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和遠途再見一次,他還欠我……”槿的話戛然而止,她的眼圈一紅,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喵喵尒説
小秦同誌轉過頭,“嗯?”
槿趕緊轉移話題,手指向了窗外,“你看,那落葉跟蝴蝶似的,真好看呐。”
小秦同誌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慢慢的露出一個溫柔的笑,笑得她鼻頭發酸,發脹。
那個人在柳絮紛飛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讓她等他,又是一年落秋日,遠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麵呀?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了兩個人不再青春如初的臉上,那眼角細細的皺紋是時光烙下的殘忍印記,她們的情郎,卻永遠停在了那個最美好的年紀。
看見她們的樣子,衛菁菁心疼又悲傷,如果她能避免這一切,她們和大哥二哥是不是就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陸征,她記得陸征孤獨終老的結局,也知道那個一直在山上尋找的人是陸征,想到這裏,她猛然驚醒,忽然就知道了她見到的那個老年陸征所取英文名的含義。
whale,鯨魚。
w,衛。
鯨,菁。
原來他也在花一輩子祭奠她,即使在原主的記憶裏和劇情影像裏,他們都沒有相愛過,她也完全感受得到這個夢境的主角與陸征沒有太大的關聯,她猜測,這個夢也許是為大哥二哥給她的。
即使兩個人的關係不深,他也忘不掉那個為了給自己找口肉吃隻身上山的女孩嗎?
想到這裏,她的心又開始暗暗的疼,原來他們三兄妹,全都找的是長情人。
畫麵忽然全部變黑了,她感覺到身子一陣搖晃,然後化成一縷魂的自己忽然像是被打碎了似的,她覺得一股鋪天蓋地的窒息感油然而生。
猛吸一口氣,衛菁菁掙紮著睜開了眼睛。
不是剛才如同看電影一般的周身黢黑,而是完完整整的光亮就這樣映入她的眼簾,她眼睛忍不住一縮,看清楚麵前的是誰,她哽咽著猛抱了上去。
“陸征。”
感受到男人的溫度,才讓她忽然有了真實感,剛才那浮懸若無的感覺實在讓她覺得太糟糕了。
抽空看了眼緊閉的門,她才敢摟著男人的腰悶悶地大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