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才和他交班的醫生同事,聽到動靜,下意識抬起頭看了眼,看到了,卻沒有起身。
略微有些疑惑,
不是去休息了嗎?又被人叫回來加班了?
推著這麼多藥,是去那邊住院樓?
下意識感覺有些不妥……不過重複接待一個個病人,給一個個病人分發藥劑。
忙碌著,這醫生同事腦子也有些發木了。
實在太忙,隻是腦袋裏這麼短暫過了一下的時間,就又再有幾個病人湧進了診室,
雖然一次進來再多人,也得一個個病人看,但對於病人來說,提前進入到病房,挨著醫生近點,似乎就能更快看到他一樣。
顧不及去多思考那張醫生,這醫生同事也隻能先顧及眼前的事情和源源不斷的病人。
此刻,可以說是整個醫院防範最鬆的時候,
病人如同在走廊裏緩慢挪動的山洪,每個醫生護士都是超高負荷的運轉,
腦袋裏除了確認病人的發病位置,再分發對應的藥物,就什麼也顧及不了去多思考,也顧及不到。
要不是之前休息了陣,又也服用了那新藥劑,每個醫生都感覺自己在猝死邊緣了,
哪還想得了別得。
不過,
等著那張醫生推著藥又離開了好一陣過後。
科室主任又巡視到他這邊,這位醫生同事看著主任,再想起來先前的事情,
忍不住,還是玩笑式的問了句,
“主任,我剛看張醫生又擱那兒搬藥,您又給他叫回來加班了啊?”
“推藥?往哪兒推的?”
“往外邊啊,可能是住院樓?”
主任本來是進來診室幫這診室裏醫生忙的,也算是讓他短暫休息下。
不過聽到這話,頓了下動作,臉上神情有些變化,他同樣有些疑惑,
他可是沒叫張醫生再回來幫忙,更沒叫他推藥去住院樓。
那他推著幾箱新藥是去哪兒?
偷了拿去賣?
雖然現在醫院按上麵要求,是免費提供這些藥劑。
但外麵市場上,還是有一定需求的。
“可能是回去宿舍那邊睡覺的時候,正好被住院樓那邊的人抓了壯丁吧。住院樓那邊病人也不少。”
這同事看到主任神情不對,笑著還找了個可能。
“嗯……再多能有這邊門診多。”
他也覺得張醫生偷藥不太可能。
走廊裏監控多著呢,藥再貴,賣出去錢也來不及花啊。
更何況,為這點錢,把這份工作搭上也不可能。
主任應了聲,重新退出了診室,
他準備去旁邊打個電話問問。
不過,等縮到旁邊稍安靜的地方打了個電話問,
住院樓那邊說沒有這事兒。
再給張醫生打電話,卻發現始終無人接聽。
他緊皺起了眉頭,
難道真偷了幾箱藥拿去賣了?
瘋了?
他準備去宿舍那邊看看,看看人有沒有在那兒。
……
重新回到了宿舍的這張醫生,
眼睛紅著,幾下撕開了幾箱子藥劑,
箱子裏裝著分別對應幾種發病區域的新藥劑,
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沒關係,都是一樣的……都是偉大的,不知名存在的恩賜。
先前還不覺得,現在再透過試劑管,往著試劑管裏那一絲躺在液體中的血肉組織望去,
他隻覺得格外的完美。
那一定不是人類的造物,隻會是偉大存在揮灑下的恩賜!
隻不過,他還不知道那偉大存在是什麼……他需要靠得更近。
一個個裝著那血肉組織的試劑管被打開蓋子,這醫生瘋狂地將這些血肉組織往著嘴裏傾瀉,
他眼裏更加瘋狂,流露出一些狂熱,
隨著不停服用這些來自於偉大恩賜的血肉組織,他感覺自己的力量似乎在變大強大,
他的身軀在變得健壯,然後朝著更完美的方向變化。
這都是偉大的恩賜。
他靠得那偉大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
他就要看到了!就要看清了!
越是靠近,越是能理解那是怎樣的偉大,
超出他的一切認知,超出他的一切想象。
一切,在這兒偉大麵前都失去了意義。
愚昧的智慧,愚蠢的理智,單薄而微不足道的生命……這些能算什麼。
終於,他張大了撕裂的嘴,
狂熱地!發出了呼喊。
“主……主!”
“血肉……主!祈求您,給我恩賜!”
“祈求您,讓我回到您的懷抱……祈求您的到來……”
終於,那些裝著一絲絲血肉組織的試劑管都被清空了,散落了一地。
已經似乎看清了一些那偉大存在一角的醫生,
似乎感覺自己做了個美夢裏。
夢裏,那是一個無比安心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