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有些不敢相信，可算是醒過來了。
“大隊長！”
何鬆明眼睛咕嚕轉一圈看到張明，扯著幹啞嗓子，輕聲喊了句，一副要哭的表情。
“何知青，怎麼了這是？難受了？”
何鬆明搖了搖頭，抬手捂著臉嗚嗚哭了。
“那是怎麼了？你這是個爺們咋突然像個娘們哭唧唧了呢？”
“大隊長，我以為我要死了，我還不想死，我還沒結婚，我不想死在這裏。”
他迷迷糊糊間總感覺自己被抬來抬去，還以為自己被抬進棺材裏了，一直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喊也喊不出去，嗓子像火燒一般。
“你放心，水鬼都奪不走你，病魔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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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躺著別動啊，我去叫大夫過來。”
張明說著站起身出去喊大夫。
何鬆明眼睛打量著天花板，然後是窗戶，再然後是整個房間，有四張床位，但就住著他一個病人。
門邊的健康宣傳上寫的是縣人民醫院，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滴乖乖，這裏是縣醫院，那得花多少錢，他買煙都舍不得。
伸著腦袋看了下門口，見人還沒回來，他忍著酸痛的身體，掀開被子，趕緊下床，準備逃。
然後剛站起身，真個人就癱倒在地。
“何鬆明，你這是要幹嘛？”
張明帶著大夫回來，就看到癱倒在地的何鬆明，兩人趕忙把他扶了起來，重新躺回病床上。
“大隊長，我沒事了，不用在這住著了，咱們回牛欄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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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這站都站不穩，還說沒事。”張明嗬斥了他一句，又看向大夫，“大夫，麻煩您給他看看。”
大夫拿著小照明手電筒檢查了下，又用聽診器聽了聽心肺功能。
“燒退下來了，其他的各器官功能沒什麼影響，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再觀察一晚吧。”
“啊？還得觀察一晚，那得多少錢啊？”
他已經窮得底褲都沒有了。
張明瞪了他一眼，然後送大夫出去。
“大隊長！”
何鬆明看到張明進來，嘿嘿咧嘴一笑，一副撒嬌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事。
“別這樣，有事說事！”
張明說著還假裝抖了下身上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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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長，那個住院的錢，您能不能先暫時幫我墊著，你放心，等我有了一定還給你。”
“那你什麼時候有啊？”
“額……不超過年底，或明年，最多明年年底。”
何鬆明伸著手指頭，一邊說一邊保證。
其實也就不到二十塊錢，省點花不用兩個月就還了，但是何鬆明那人有點錢都花在買酒和衣服打扮上了，一大男人上工下工還得穿好看的，一件的確良十幾二十塊說買就買了。
“先養病吧！”
張明搖了搖頭，轉身出去。
他早上就已經讓張貴和另一個知青先回去了，留他自己在這守著。
快一天沒進食了，這會兒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所以還是先去填飽肚子再說。
而他剛走到路口，卻碰到了柳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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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長？”
柳青青騎自行車比較急，還差點兒撞到他，幸好刹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