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舒的記憶中,一班的後門總是徘徊著幾個女生。
有的看上去眼熟,是常客,有的則看著麵生,是新人。
但她們的目的大多一致。
那便是申向衍。
要麼是為了看一眼申向衍,想在他的麵前混個臉熟。
要麼是為了送什麼東西,或是約好放學一起走。
最誇張的一次,是在晚自習的時候。
有一個女生買了滿滿一大袋雪糕,從後門遞給了最後一排的同學,然後一個傳一個,傳到了申向衍的手裏。
幾十根雪糕,申向衍一個人自然是吃不了,於是分給了全班同學。
孔舒自然也有。
她分到了一個紅棗味的奶油雪糕。
她對棗類過敏。
如果她吃了,用不了半個鍾頭,嘴巴必腫成大嘴猴,直接無痛成為歐美最流行的厚嘴唇美女。
這個雪糕她無福消受,也不願消受。
如果可以,她想在拿到雪糕的第一刻就把它狠狠扔進垃圾桶,並雄赳赳氣昂昂地喊話:“別的女生送給申向衍的,我孔舒不稀罕吃!”
可她本著尊重農民伯伯的勞動成果,珍惜一切糧食的精神,默默把雪糕送給了自己當時的同桌杜嫻。
杜嫻萬分感動地收下了雪糕,結果剛撕開包裝,就被預謀已久的王擇豫衝過來,一口咬沒了半根。
兩人繞著教室一周你追我趕,杜嫻氣勢洶洶,恨不得與王擇豫同歸於盡。
王擇豫也因此獲得了一個稱號。
雪糕殺手。
話說回來,申向衍身邊出現過許多女生,可讓孔舒感到不安的,就隻有一個陳話書。
陳話書是高三上學期轉到一班的插班生。
轉來的第一天,便因為長相甜美,在沂川中學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轟動,再加上陳話書說起話來溫聲細語,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
連孔舒都忍不住為之心肝一顫。
她特意留意了坐在教室後排的申向衍。
申向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百無聊賴地托著下巴,望著講台上做著自我介紹的陳話書,不知在想什麼。
不管在想什麼,孔舒都高興不起來。
在陳話書剛剛轉來的時候,孔舒隻覺得是班上又多了一個漂亮女生,好事一樁。
直到某一天,她頻繁地從陳話書的嘴裏聽見申向衍的名字。
“申向衍呢?你們有誰看見申向衍了嗎?”
“申向衍!我這題不會,你教教我!”
“申向衍,下節體育課,我想玩一玩你的籃球!”
“申向衍……”
從那時候起,孔舒每每聽見陳話書喊申向衍的名字,總不由得眉頭皺起,平生煩躁。
她明知道自己和申向衍不會有任何結果。
卻總在擔心申向衍和別人有什麼結果……
“我一直不見你們回來,以為出了什麼事,就出來找找你們。”
陳話書的聲音打斷了孔舒的回憶。
她默默朝一旁挪了挪,給陳話書空開了一個位置。
識時務者為俊傑。
反正申向衍對她已經是萬分討厭,她做什麼也沒用。
索性當一回女菩薩,給自己積德。
隻願下次死的幹脆點。
可申向衍並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也跟著她一起挪了挪,把她剛剛讓出來的空位又占上了。
她動,他也動。
孔舒無奈,索性不動了。
蒼天有眼,這可不是她沒讓,是某人腦子轉不過來彎,不中用啊。
“你們兩個在這兒幹嘛呢?”陳話書看向孔舒,笑吟吟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