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聽聽。”孔舒嗓音突然有幾分沙啞,她倒是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申向衍那麼討厭她。
申向衍終於舍得將揣在口袋裏的手抽了出來:“高三那年,四月十六號的晚自習,王擇豫聽到你和杜嫻聊天。”
申向衍說話間,孔舒在腦海裏飛快搜尋兩年四月十六號晚自習,她到底和杜嫻聊了什麼。
但緊接著,她便臉色一黑,放棄了。
正常人誰會去記這個?
她不語,靜靜聽著申向衍的話。
申向衍:“王擇豫說你大冒險輸了,懲罰是向我表白。”
孔舒萬分震驚:“怎麼可能?”
卻見他淡淡點了下頭:“我一開始也不信,但是你真的在高考之後表白了,我就信了。”
高三四月十六號晚自習的記憶衝上了腦海,孔舒頓時想起了自己和杜嫻當時到底說了什麼,也明白了前幾次循環,杜嫻想對她說的誤會是什麼。
王擇豫這個挨千刀的……
“所以你和杜嫻到底說了什麼,讓王擇豫以為是你大冒險輸了才會向我表白?”申向衍頗有耐心,眼中含笑,看上去心情挺不錯。
與申向衍相比,孔舒的臉色看上去有些暗淡,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她的心口,憋屈。
她抿了抿嘴,解釋說:“其實是杜嫻想了個點子,如果我表白被你拒絕了,可以用大冒險輸了作為借口,就不會太尷尬了。”
申向衍:“那你當時為什麼不說自己是大冒險輸了?”
孔舒:“因為我壓根就沒有用杜嫻說的這個辦法。”
申向衍奇怪:“為什麼不用?這確實是個緩解尷尬的好辦法。”
孔舒脫口而出:“可這會讓被表白的人感到尷尬。”
她望著雨後煥然一新的馬路,目光放空,緩道:“我又不害怕被拒絕,隻是想帶著誠意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不想留什麼遺憾。”
聽到這話,申向衍嘴角的笑意愈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那看來……是我的問題了。”
申向衍清了清嗓子,“怪我沒搞清楚什麼情況就把你拒絕了。”
孔舒眉梢微微一挑,視線遊移到申向衍身上:“其實也沒差,如果你拒絕的太溫柔,我可能還會放不下,你放了狠話,我反而立馬就斷了念想。”
她站得有些腰疼,便坐在了飯店外的長椅上歇息。
“所以你現在不喜歡我了?”
申向衍坐在了她旁邊,中間隔了很大距離,再坐下兩個人也沒問題。
“廢話,我也是有骨氣的好嗎?”孔舒不樂意皺起眉頭,“當時被你那樣說,怎麼可能還繼續喜歡?”
孔舒想過,既然她已經決定放下對申向衍的執念,也不打算拾起來了,前幾次對申向衍的心動,也終究掀不起什麼風浪。
喜歡申向衍太累了,那三年裏積攢的心酸她已經不想再嚐一次了,申向衍終究不會屬於她,她何必再自找不痛快。
孔舒怕申向衍不信,又補充了一句:“都過去兩年了,誰會傻乎乎的惦記一個人兩年,反正我不會……”
聞言,申向衍垂了垂眼簾,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長椅上空望,陷入了沉默。
良久後,申向衍手肘撐在了膝蓋上,向她伸出手,忽而一反手,手心變魔術似的多了一根棒棒糖,還是之前那個葡萄味的。
“循環沒有結束,咱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既然誤會解除了,能不能恢複同學關係,棒棒糖暫且就當是我道歉的禮物?”
同學關係……
嗯,同學關係也挺不錯……
望著他手裏經曆多次循環卻仍然健在的棒棒糖,孔舒笑了笑,大方從他手中拿過了糖:“這個棒棒糖已經充分發揮了它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