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毅抬了抬厚重的眼皮,看向了麵前的申向衍。
他已經審問了申向衍足足兩個多小時。
即便是殺人不眨眼的罪犯或頂級詐騙犯,在麵對閱曆豐富的他時,也會有一絲的膽怵。
可這個男生卻從頭到尾都麵不改色,有著超乎常人的冷靜,邏輯思維始終都很嚴謹,說話讓他找不出一絲破綻。
申向衍,絕非普通學生。
若s檔連環殺人案的凶手真的是他,薑毅也想明白了,為何自己多年來都沒有抓到真凶。
他從未想過凶手會是這麼年輕的人。
s檔連環殺人案中,作案手法的嫻熟果斷、處理犯罪現場的一絲不苟,都使他認定凶手是個年齡最起碼在三十歲以上、心理素質極強的成年男性。
薑毅用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申向衍,悶聲不語。
過了良久,申向衍竟然始終直麵迎接他的視線,沒有一絲閃躲。㊣ωWW.メ伍2⓪メS.С○м҈
他這才收起視線,暫時將心中的悲痛隱去,沉聲說道:“剛剛在通達一路,一輛車牌號碼為沂c9526的白色寶馬車發生了爆炸,我們的一名年輕警員被炸傷,現在還在醫院搶救,醫生說希望渺茫。”
聞言,申向衍垂了垂眼簾,盯著自己麵前的小桌板開始發起了愣。
“車內有一具屍體,叫吳水笛,是沂川一中的實習醫護老師,警方在屍體殘骸中發現了一把匕首,就是你今天扔進垃圾桶裏的那把。”
薑毅頓了頓,又說,“有證人說,是你殺害了吳水笛,並且製造了這場爆炸,目的就是為了毀屍滅跡。”
“你口中這個所謂的證人,是黎鳴吧?”申向衍冷笑一聲。
能這樣說的,除了黎鳴,他就想不出第二個人。
他大概能猜到黎鳴的目的是什麼了。
從進審訊室的門開始,他的嘴巴就一直很嚴實,並沒有把黎鳴給供出來,為了就是給孔舒多拖延一些時間,好從黎鳴的嘴裏問出他們想知道的一切。
可現在黎鳴居然惡人先告狀,把鍋甩到了他們身上。
薑毅顯然沒有想到申向衍會這麼說,他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很擅長找出罪犯的軟肋,
論心理戰,他薑毅自認第二,便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他相信,隻要但凡是個人,就會有軟肋的存在,雖然申向衍看似密不透風,毫無破綻,但不過也就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片子。
所以,他現在打算從申向衍身邊的人下手。
“現在不光是你,你的同學們也被牽扯進來了,他們現在應該就在你的隔壁接受審問。”
“他們是誰?”
申向衍明知故問,並不驚訝,心裏也大概能想到是誰被抓進來了。
“你不需要知道他們是誰。”
薑毅故意賣了個關子,“反正是你關係很要好的朋友,他們因為你,現在正在被嚴格的審問,你當真打算一句話都不說嗎?”
“我該說的都說完了。”
申向衍歎了口氣,“那把刀和那瓶藥就是我在值班室裏撿來的,我之所以想扔進垃圾桶,就是擔心你們會懷疑我是殺人凶手,就像現在這樣。”
說完,他泄氣地朝椅背上一靠,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煩。
想來不光是他說煩了,就連薑毅也應該問煩了。
薑毅也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