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是,不準心動,不準死,不準循環。
申向衍淡淡看了她一眼,鬆開了她的手腕,然後將沾上血汙的濕巾“嗖”一下,扔向了班長的方向。
班長像躲瘟神一樣,躲開了髒掉的濕巾,他不樂意地瞪了一眼申向衍。
“你亂扔什麼?”
“啊……”申向衍後知後覺,但語氣中又帶著幾分故意,“不好意思,我沒看見你站在那兒。”
一點也不像是不好意思的模樣。
班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不願和申向衍爭口舌之快。
氣氛僵了下來。
孔舒盯著自己幹幹淨淨的手心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垂在了身側,抬眼看向一心專注於操作儀器的黎鳴。
“這個味道確實讓人難以忍受。”
黎鳴開口打破了安靜,“但是我每天都呆在這裏,一想到血祭完成以後就聞不到了,還有點舍不得。”
嘴上說著舍不得,嘴角的笑卻快要咧到了耳根。
他輕輕撥動了儀器操作台上一個圓形的藍色按鈕,下一刻,儀器的24個抓取試管的夾子開啟,整個儀器便開始緩緩向下,勻速移動。
直至下降到與胸口齊平,才停止。
“幾點了?”黎鳴問。
孔舒看了一眼手表,心裏咯噔了一下:“八點四十七分……”
時間過得怎麼這麼快?
還有三個小時多一點,就要到十二點。
“接下來,可以把試管安裝到儀器上了。”
黎鳴微笑著,打開了冷藏箱,取出了第一根試管,對著光,像欣賞奇珍的藝術品一樣,仔細看了一會兒。
裏麵深紅的血髓透過白光,晶瑩剔透,像流動的寶石,又像瓶中醇香可口的紅酒,散發誘人光澤。
片刻後,他又取出了一根細長的針管,裏麵裝著淺黃色偏透明液體,將這液體注入試管中後,試管中的血液肉眼可見的分了層。
看見分層,孔舒才知道,這應該是抗凝血劑,防止血液凝固的藥劑。
試管的最頂部貼著一串標簽,上麵寫著一串字。
字跡很小,若不湊近仔細看,完全看不清上麵寫的是什麼。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站在門外的班長。
“班長,進來,把卷簾門關上。”
班長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咬著牙走了進來,抓住了卷簾門,用力向下拉,勾上了地麵的勾環。
“孔舒,麻煩你幫我遞下試管。”
黎鳴衝孔舒笑了笑,然後拿著手中的試管,走到了其中一個抓夾前,將試管傾斜,倒置放入,然後擰緊了上麵的螺鈕。
這個試管的位置,對應了短線的十二點鍾方向。
也就是白晝的0時。
孔舒走向冷藏箱,緩緩抽出了第二根試管。
管壁又涼又冰,薄而脆,似乎輕輕一捏便能碎掉。
“麻煩念一下標簽上的字,我需要對應時間。”黎鳴仍舊在調整著試管的角度,動作格外輕微。
孔舒看向手中試管上的標簽,緩緩念道:“左世傑,男,0103,來自淩晨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