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舒垂了垂眼簾。
那個女人來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小孔舒的身體應激似地抖了一下,立馬將手從孔舒的手中抽了出來,拽緊了被子,把自己裹緊,閉上了眼睛想要裝睡。
記憶的恢複,讓孔舒的內心深處對這種聲音,也難以控製地產生了一種恐懼。
片刻後,她暗暗長出一口氣,起身,看向門口。
那個女人,穿著酒紅色的長裙,腳踩黑色漆皮高跟鞋,手裏拎著棕色皮包,化著複古的濃妝。
紅唇,卷發,永久式的黑色眼線。
難怪當時看到這個女人第一眼,孔舒的心情會變得奇怪。
女人的目光掃過了孔舒,微微一怔,隨即恢複正常,視線不屑地移開,落在了病床上的小孔舒身上。
她什麼也沒有說,徑直走到病床前,拉開了小孔舒身上的被子,拉住小孔舒的胳膊從床上拽了起來。
顧及到這裏是醫院,周圍有這麼多人看著,女人拉扯人的動作比起在家的要緩和許多。
小孔舒老老實實地隨著女人的拉扯坐了起來,可表情卻像是快要哭了一樣。
女人彎腰撿起地上的涼鞋,給小孔舒穿鞋,嘴上不悅地念叨起來。
“我就出了趟門的時間,你怎麼就淨知道給我添麻煩,難受也不知道給我打電話,腦子壞掉了?”
女人頓了頓,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小孔舒能聽到的音量道,“我每天累死累活,跑東跑西的就為了賣出去幾件東西,跟難纏的客戶推銷那點破東西,我說的嘴皮子都快破了,掙的錢讓你這一下給我全扔進去了,你知道醫藥費多少嗎,我的錢不是錢?”
孔舒默默攥緊了拳頭:“王曉你說夠了嗎?對自己的孩子說這種話,你覺得合適嗎?”
王曉,是女人的名字。
聽到讓人教訓自己,女人頓感不悅,提高了音量,也不顧及周圍有人看著了。
“我怎麼教育我女兒不需要你個外人來指點我!”
她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孔舒,又陰陽怪氣道,“是挺清純漂亮,劉躍德的朋友吧?他認識的女的,可沒有一個不漂亮的。”
劉躍德,這個名字孔舒有印象,是她的親生父親。
但她對這個人的記憶實在是少之又少,甚至連模樣也記不清,似乎在她出生以後,沒怎麼見到過這一號人。
“是你擅自帶我女兒來醫院的?”
女人尖酸刻薄,瞪著孔舒,抬手推了一把孔舒,“你怎麼進的我家門?!”
“是我進去的!”宋淑妍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一臉怒意,身後跟著小申向衍。
她帶著申向衍到醫院門口買了點水果,回來就看見女人不講理的一幕,怒上心頭。
“你女兒都昏倒在洗手間了,你第一時間不關心女兒,你還算是一個媽嗎?你女兒身上的這些傷,到底是怎麼來的,你心裏有數!”
女人一聽,臉色變了變,心虛了,但她的氣勢倒是一點也沒減弱,單手叉起腰,指著宋淑妍的鼻子大罵。
“難怪我找不到,原來就是你個賤賊拿了我家的備用鑰匙!你偷我家東西你還有有理了,惡人先告狀了啊!”
宋淑妍性情溫柔,從不曾與人起過爭執,此刻被女人反咬一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明顯落了下風。
。您提供大神覆馬的一日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