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孔舒隻是想震懾一下了事。
結果,她握著手裏的酒瓶,沒有停手,繼續朝深了割去。
見狀,班長連忙將將啤酒瓶從孔舒手裏搶走。
“打120!”
“先止血!”
包間頓時亂作一團,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眾人眼中,孔舒神情恍惚,像是掉了魂一樣,旁人對她說什麼,她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救護車到來時,孔舒的淺色領口已經被血染透,但尚存一絲清醒。
她看見杜嫻哭得傷心,可卻分不清自己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這個時候她應該想哭才對,可是哭不出來,隻覺得從嗓子眼一直到心口,都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漸漸地,孔舒感覺自己的意識消散,她緩緩閉上眼睛。
要是這一覺醒來,能看見申向衍就好了。
深夜。
沂川市醫院。
“幸好你們的急救措施到位,控製了出血量,輸血後沒有生命大礙,等她醒了以後,隻需要補充營養就可以。”
“好,謝謝醫生。”
“不客氣。”
孔舒從昏迷中醒來,吃力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蔓延在空氣中,床的側邊,懸掛著已經輸了一半的點滴瓶。
“女兒,你終於醒了啊,嚇死媽媽了……”
李椿手裏還拿著熱水壺,看見孔舒醒了,著急忙慌走了過來。
孔舒被送進急救室後,醫院便聯係了孔舒的父母。
孔佑國在外地出差,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李椿便一個人匆匆趕來了醫院。
“媽……”
看見李椿,一股熱淚瞬間順著孔舒的眼角流了下來。
“你說說你,去參加個同學聚會怎麼還能鬧出這麼大的事,我接到電話的時候都急到恨不得飛過來……”
李椿現在仍是一陣後怕。
她想起醫生囑咐過,孔舒醒來以後,要第一時間按鈴呼叫他們來檢查孔舒的身體狀況,便抬手飛快抹了把眼角的淚,按下了呼叫鈴。
“我叫醫生過來給你檢查檢查,你現在有沒有哪裏難受?”
“媽,你記不記得申向衍?”孔舒答非所問。
李椿沒有聽明白。
“記得什麼?”
“你和我爸去福利院領養我之前,想領養的其實是一個小男孩,他叫申向衍。”
麻藥勁還沒完全消失,孔舒說話使不上力氣,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
李椿臉色一僵,隨即扯出一抹微笑。
“你胡說什麼呢,哪來的福利院……”
見孔舒直直地盯著自己,李椿頓了頓。
她收起了笑容,“你十四歲之前的事,都記起來了?”
孔舒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李椿很驚訝。
幾年前,孔佑國夫婦二人無法生育,便決定領養一個孩子,去了福利院,遇見了孔舒。
在他們領養孔舒後的第二天,孔舒突然不記得自己被領養之前的事了。
甚至連自己叫什麼名字不記得。
關於十四歲以前的全部記憶,就像是被一剪子哢嚓掉了,完全沒了印象。
孔佑國和李椿帶孔舒看過很多次醫生,也進行過無數次的心理疏導。
可是始終都搞不清楚,孔舒為什麼會想不起自己在被領養之前的事情。
但是,這對他們夫婦二人來說,也算是個好事,他們可以順理成章,讓孔舒認為自己就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如今,李椿以為是孔舒走了一趟鬼門關,所以才全都記起來了,也不打算再繼續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