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澀篇(44)「一日食府&幸福小區」(2 / 2)

他先是拿起窗台上的煙灰缸,把裏麵洗不幹淨的灰底用鑰匙一點一點摳了出來,摳了一半,他把摳出來的灰扔進了垃圾桶。接著又開始拿起掃把開始掃地,把每個犄角旮旯桌底縫隙都掃得比臉還幹淨。之後又開始整理桌上的文件,每張每份都碼的整整齊齊,比孔舒小時候自己用剪刀一刀切的齊劉海還齊。

薑毅對他們兩個人視若無睹,仿佛他們是空氣,不存在的。

孔舒沉默地看著薑毅低著頭摳煙灰缸,看的煩了,就移開了眼,才注意到一旁的張智珂早已經放鬆了下來,甚至也和她一樣無聊,在期待薑毅的開口。

她意識到原來這一個小時的等待是薑毅的戰術。

薑毅在分散張智珂注意力。

做一些再日常不過的事情拖延時間,讓張智珂內心的恐懼都漸漸消磨不見了。

又過了約莫二十分鍾。

張智珂坐不住了,他盯著還在摳煙灰缸的薑毅,小聲試探:“你能開始問我了嗎?”

薑毅手上的動作停頓。

摳的手都酸了,終於等到對方主動開口了。

“當然可以。”

他麵上滿不在乎,把煙灰缸放在了桌上,打開了桌前的監控和錄音機,兩手隨意搓了搓,順勢交叉在了一起,先是引入了一個不太重要的話題,“你還有個弟弟也在沂川一中上學,聽說還是年紀前三名。”

“嗯。”提到弟弟,張智珂有些驕傲,“我弟他學習很好,初中的時候他一直是班裏的第一。”

“那你學習應該也不錯了。”薑毅又說。

張智珂不好意思地說:“沒有,我沒他那麼聰明,我高中每天都在努力學也還是考的不好……”

薑毅看著資料上的一行字【身體狀況:有家族遺傳性心髒病。】,皺了皺眉:“你還有家族遺傳的心髒病?”

“不嚴重,我每年都會去做檢查,本來醫生還說我活不到二十歲,但是我還多活了一年。”張智珂樂觀地說。

聽到這話,孔舒詫異地看了一眼張智珂。

同學三年了,她還真不知道張智珂還有心髒病。

隻是印象裏他沒上過體育課,似乎也沒有參加過軍訓。

張智珂的樂觀反而讓薑毅感到難受。

他吸了口氣,決定開始切入正題:“你看見壞人的臉了嗎?”

薑毅刻意沒有用“凶手”這兩個字,他使出了對孩子詢問的“壞人”用詞。

張智珂對突然嚴肅問題接受的還算自然,他搖搖頭:“沒看清,我太害怕了,沒敢看。”

薑毅:“那他身上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特征?讓你記的很清楚。”

張智珂想了下,激動道:“有,他拿了一把錘子!”

“錘子?”薑毅狐疑。

用錘子殺了一個班的人?

“什麼樣的錘子?”他又問。

張智珂回:“銀色的,很大,感覺有我半個身子那麼大了。”

薑毅:“那他有沒有說什麼話?”

張智珂搖頭:“他沒說話,但是我聽見他的笑聲了,他好像殺人殺的很開心。”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張智珂的呼吸又開始變得急促,神色明顯緊張了起來。

孔舒聽見張智珂的形容,越發覺得亞利真的是在以殺人為樂。

薑毅停止了問話,安慰:“你不需要緊張,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把你看到的整個經過,包括事發前你們在做什麼,你的同學們都說了什麼,統統講給我聽。”

張智珂咽了咽口水,邊回憶邊講起了當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