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香是被父親用紅綢繩綁著雙手帶到王家莊的。她就坐在拖拉機的副駕駛位置。
從坐上拖拉機副駕駛位置後,就一直觀察司機柳寒林的駕駛動作。並將這幾個動作默默地記在心裏。
眾人都去看王柳兩家人吵架去了,司機柳寒林一看桌子都掀翻了,趕緊跳下駕駛艙去勸架。
走之前,柳寒林忘了拔鑰匙。
柳香香掙脫了綁自己的紅綢繩,模仿著司機柳寒林的動作。
踩一下……摘一下……鬆一下……再踩一下……掛擋……踩油門……
“嘿,動了,動了……這也不難呀!”柳香香大喜過望。
“嘟嘟嘟,嘟嘟嘟……”拖拉機以極高的速度朝前奔跑。
眾人嚇傻了,在後麵一邊揮手,一邊狂追。
“嘟嘟嘟,嘟嘟嘟……”拖拉機以極高的速度沿著312國道繼續朝前奔跑。
“香香不會開拖拉機,她會撞死人的……她會撞死人的,快攔住她……”
柳香香扭頭,聽到後麵傳來父親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卻比先前更加興奮,猛踩著油門,朝前奔跑。
……
“爸!”王海叫了一聲沉默不語的父親,問:“當年香香開著拖拉機,撞上了路邊的大楊樹,傷得重不重?”
“當然重了,頭破血流,小腿還骨折了。你想想,那麼快的速度撞了上去。不但把路邊的三棵白楊樹給撞倒了,拖拉機機頭也撞廢了。你幹爹給柳寒林賠了不少錢。香香在骨科醫院住了半年時間,才算完全康複了。”
王海問:“這次去幹爹家提親,他會不會把咱們拿棍子攆出來?”
王壽山回答:“我倒是希望他拿棍子攆咱們。他越是那樣,我這心裏反而越感到輕鬆。”
王壽山扭頭望了一眼帥氣的兒子,歎了口氣,繼續道:“在你和香香的事情上,你爸我的確有些自私,事情做得有些過分。這是咱們的不對,所以到了你幹爹家門口,包括進門之後,你都要保持沉默,能不說話盡量不要說話,讓他們一家人把自己的苦水倒幹淨。再怎麼說難聽的話,你我都不要辯解,順著他們的意思來,懂了嗎?”
王海點點頭,道:“懂了!爸,你放心。”
……
柳園村同樣建在南山的一處山坡上。
柳福海站在家門口,便將牽著公驢,蹣跚上坡的父子二人看得清清楚楚。
離柳家大門還有不到100米的距離,王壽山停下了腳步,扭頭對兒子道:“前麵就是你幹爹家。”
“我知道,小時候不經常來嗎?這裏的一切我都很熟悉。”
王壽山父子再抬頭,看見柳福海、賀芳梅及女兒柳香香站在了門口。
賀芳梅一看是王壽山父子,冷哼一聲,扭頭便回了屋。
柳福海邁著大步,前來迎接王壽山。
柳香香麵皮白淨,紮著兩條烏黑油亮的羊角辮子,穿著新買的灰色t恤衫,怎麼看,也不像個鄉下姑娘。
t恤衫的麵料帶有一定的彈力,緊緊地貼在身上,將兩隻漂亮的胸脯托舉得鼓鼓的。喵喵尒説
腿上穿著黑色的健美褲,是當時最流行的款式。大腿修長,臀兒圓翹,黑色的健美褲緊貼著身子,性感迷人卻不顯半分妖嬈,古靈精怪卻又風情萬種。
這哪是鄉下人家的姑娘,分明是富豪家的千金小姐啊!
柳香香看到父子兩人,蹦蹦跳跳,歡歡喜喜跟著父親走了過來。
看到親家柳福海出門迎接,王壽山竟激動得滿含熱淚。
他將牽引公驢的韁繩遞給兒子,小跑著上前,緊緊握住前來迎接的圓臉胖子的雙手,一臉激動。
像極了當年的偉人“會師”場麵。
柳福海麵帶微笑,緊握著王壽山的手不吭氣。
王壽山則一臉愧疚,緊握著親家的手,不住地道歉:“親家,我今天帶著不孝兒子給你賠禮道歉來了。”
柳福海雖然收斂了得理不饒人的架勢,但對於父子二人的到來,目光中仍舊透著一股不屑。
在南山鎮,柳福海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不想在別人麵前落下話柄,說自己是個得理不饒人的粗鄙莊稼漢。
“有理不打上門客,有話到家裏說。”柳福海伸手擺出了一個“請”字。
父子二人跟在父女二人身後,進了柳家大門。
進屋後,王壽山看到客廳正中的八仙桌上,已經擺好了招待客人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