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回到城中村租客小院,看到劉明善夫婦正在打掃衛生。
見王海回來,劉明善笑嘻嘻迎上來,道:“衣服全部整理完畢,我老婆把髒衣服已經洗淨了,幹淨的衣服已經疊得整整齊齊,全部碼放在了衣櫃裏。現在,我們倆正在收拾屋子,很快就好了。”
王海眯著眼,掃了一眼屋子,的確幹淨了很多。
靠窗戶的位置,斷為兩截的晾衣繩,又重新接好。
王海語氣平靜道:“謝謝,錢夠不夠?”
劉明善沉吟了一下,搖頭說:“你看,自從你走後,我和我老婆兩個人,手腳不停,一直忙得現在……”
王海將手插進褲兜,望著地麵聚成一堆的雜物和垃圾,漫不經心地問:“還差多少?”
劉明善識趣地拿起旁邊的笤帚,一邊掃,一邊漫不經心道:“到現在……你看我們倆忙得滿頭大汗,連中午飯都還沒吃。你至少再給兩碗麵錢,打掃衛生和清理垃圾,就不用算了。”
王海一看時間,已到下午三點多鍾。看著裝模作樣打掃衛生的兩人,心說,就這點活,兩個人幹了三個小時,還說忙得沒吃午飯?我信你個鬼?
打量了兩人幾眼,王海依然保持一種紳士的風度,語氣委婉道:“沒關係,都算上吧。”
劉明善眉毛一揚,急忙道:“那就再給10塊錢。”
王海二話沒說,從褲兜摸出一張紙幣,遞給男人。
然後拉著行李箱,匆匆離去。
北方人,喜食麵。
作為秦人,王海頓頓離不開麵食。
上學的時候,王海更是因為喜歡吃麵,被同學戲稱為“麵王”。
油潑麵、炸醬麵、酸湯麵、臊子麵、旗花麵,還有炒麵、涼麵、幹拌麵,有上百種之多。
走近一家手工麵館,王海點了一份“三合一”。
麵是手工擀製,用高半尺、長兩尺的生鐵鍘刀,切成韭葉狀。
碗比腦袋大,滿滿一碗麵,有兩斤重。
三合一,即肉哨子、熱油、西紅柿雞蛋,三種鹵汁混合在一起。
鹵味鹹香、酸辣,苗條細長勁道,筷子一挑,嘴巴一吸,那叫一個舒爽。
吸溜,吸溜……
十分鍾時間不到,一碗兩斤重的手擀麵被王海吃進肚子。
吃飽了,渾身有了力氣,整個世界都變得美好起來。
“來啦,麵湯來啦!”店老板及時端上來小半碗雪白濃稠的麵湯。
王海捏著碗沿,一飲而盡。
“嗝,嗝,嗝……”王海連打三個飽嗝,拍拍肚皮,拉著行李箱朝醫院大門走去。
這樣硬實的一碗麵,是不適合病號吃。
王海走到醫院門口,在一餛飩包子鋪,要了一碗餛飩麵,交了三元押金,租用了一個鋁製飯盒,帶了倆包子,端著上了樓。
女人睡著了。呼吸勻稱,氣質優雅。
如果不去關注上半截裹纏白布的腦袋,王海真想在那粉白色的鵝蛋臉上親吻一口。
女人感覺到有人站在床邊看著自己,眼睫毛微微輕啟,眯著眼,望著眼前的男人,欲言又止的樣子。
“扶我起來。”侯玉茹伸手。
王海放下手裏的餛飩麵和包子,右手捏著女人的手腕,左手伸到女人的後背,一拉一推,女人坐了起來。
目光恰好鑽進領口,將裏麵掃視了一圈,陡然間,身體就有一股火焰騰起。收回目光,王海望著對麵的白牆,讓自己冷靜兩秒。
這個世界,最懂男人的莫過於女人,尤其是結過婚的女人。
侯玉茹眨了眨眼睛,悠悠地扭過頭,朝王海的臉上瞅了瞅。
王海眼神躲閃,似乎並不願意此刻和女人有目光上的接觸。
女人低頭,往衣領內瞅了瞅,王海跟隨女人的目光,也將目光移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