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四合院。
王海是被熱醒的。
雖然昨晚複習功課很晚,本打算趁著清晨的涼爽好好睡一覺。
無奈,一清早的天氣就無比悶熱,再加上一早,工人就開始叮叮咚咚地忙碌,令滿頭大汗的男人,有些懊惱。
取出母親新買的白毛巾,甩到肩膀,拿著還未拆封的香皂,趿著拖鞋,穿著大褲衩,王海又一次來到牆拐角。
雪鬆的葉子如傘蓋,王海環顧四周,沒有人注意自己。
鬆開桶底的膠皮管子,一股溫熱的水流流了下來。
“爽,舒服!”王海沉吟一聲,不由得哼起了,時下街道上到處都在傳唱的流行歌曲:長江長城,黃山黃河,在我心中重千斤,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心中一樣親……
啊,啊,啊……啊,啊,啊……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睜開眼吧,小心看吧,哪個願臣虜自認,因為畏縮與忍讓,人家驕氣日盛,開口叫吧,高聲叫吧,這裏是全國皆兵……
洗完澡,穿好衣服,王海出門去了。
街邊的小攤上,吃早餐的人很多。
王海擠在中間,吃了一碗豆腐腦,四根油條。
又給侯玉茹捎了四個渭南“時辰包子”,四種餡料,兩葷兩素,皮薄餡大,王海排了半個小時的隊,店家隻賣給王海四個。
韭菜粉條包、酸菜地軟包、牛肉韭黃包、大肉蔥花包,各有一個。
足見包子店生意之火,也足可見,侯玉茹在王海心中的地位之高。
“生病了,吃好點!”王海自我安慰道。
手捧著包包子的油麻紙,王海一臉興奮地走進縣人民醫院。
急診科門口,又碰到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位實習護士小姐姐。
“快看,快看,那個帥哥又來了。”瘦高個護士給矮胖護士使眼色。
矮胖護士,看到王海盯著看她們。手捂著嘴巴,轉過身,對瘦高個說,“他看咱們呢,看咱們呢!”
王海眉毛揚了揚,連續做了幾個挑逗的眼神,羞得兩位小姐姐轉過頭,捂著臉,嘻嘻地跑開了。
等王海轉身離開,兩個又站在原地,癡癡地望著。
“你發癡啊?”矮胖的問瘦高個。
“還說我呢,你看你的眼睛,掛到帥哥身上,都舍不得下來。”矮胖小姐姐懟了一句瘦高個小護士。
王海心情大好,哼著小曲上了二樓住院部,一臉興奮地推門而入。
卻發現,侯玉茹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人呢?去哪兒了?
這時,穿白大褂的護士小姐姐端著針盤走進來,看到空空如也的床,也愣在原地。
然後,問王海:“這個病人呢?”
王海冷哼一聲,道:“我正想問你呢,這個病人呢?”
小姐姐一臉無辜地搖搖頭,解釋道:“8:00鍾,主治大夫查房的時候,人還在呢?護士長和她說好了,打完針再觀察一個小時,沒有什麼問題,到大夫那裏把藥一開,就可以回家去了。”
“謝謝!”王海說完,撒腿就跑。
……
早晨8:02分,住院部二樓。
昨天為侯玉茹縫針的主治大夫,領著一幫比他年輕的醫生和護士,正在查房。
詢問了自己的情況,看醫生護士走遠,女人選擇了離開。
離開前,她將自己躺過的病床收拾得幹幹淨淨,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昨天,王海沒有接到孩子,但將具體情況告訴了自己。因此,對於孩子,她並不擔心。
屋裏的鍋碗瓢盆,被馬三力砸得稀巴爛,還有自己的衣服,床上的被褥,被那個臭男人扔了一地。
侯玉茹看看天,感覺一會兒要下大雨。
她需要回出租屋,把自己的東西整理整理。
對於馬三力的暴行,侯玉茹選擇了原諒。
畢竟馬三力給了自己一份不錯的工作,還幫自己買了米麵油,家具等生活用品,更令侯玉茹感動是,還幫自己預交了房租。
可以說,包吃包住,還托關係送禮,將女兒送到了新灃縣最好的幼兒園。
但對於馬三力點外賣的事情,她的確無法忍受。
她隻是單純地想著給臭男人一個教訓,卻沒有想到她的老板反應,會這麼強烈,恨不得殺了她。
眼看著一場暴雨就要降臨,侯玉茹摸了摸褲兜,發現還有20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