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我兩天兩夜都沒睡覺,現在站著都能睡著。這兩天,就不要打擾我,讓我好好補個覺。另外,給阿魯和侯玉茹也說一下。”
“放心好了。隻要你不問我要房租,這點小事算什麼!”
“看來,我沒打招呼用了你的被子和枕頭,你不生氣了。”
“生什麼氣?”馬三力輕哼道,“反正也不是我的菜,整天擱那兒再不用,都生鏽了。”
……
兩天後,夜裏十二點。
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著。
自從父親將女兒接回娘家後,侯玉茹的生活規律徹底打亂了,作息時間也跟著顛倒了。
到了夜裏十二點多,女人感到渾身瘙癢。
即便將剛換不久的床單和被罩又更換了,身體依然瘙癢得不行。
女人忍不住上下左右抓了抓,身上的瘙癢程度更嚴重了。
達到了,越抓越癢的地步。
女人將這歸結於空氣幹燥。可,前幾天剛下了一場雪,牆根大部分的雪還都沒有融化。
“用熱水泡一泡,也許能緩解一下。”女人自言自語。
起床後,將泡澡的木桶從牆根搬到窗前,打開火爐的風門蓋子,又給爐膛裏塞了五六塊鋼炭,直到爐膛裏的炭塊穀堆起來。
推開臥室隔壁的廚房門,女人開始用大鐵鍋燒洗澡水。
半小時後,脫光了衣服的侯玉茹靜靜地坐在臥室的浴桶裏,享受著熱水帶給全身的滋潤。
牆上的鍾表滴答滴答地走著。
時間顯示12:40。
霧氣嫋嫋,水聲嘩嘩。
冬日的午夜,院子安靜極了。
少了隔壁院子馬三力如雷的鼾聲,侯玉茹突然感覺有點害怕。
搓洗著身體的手,慢慢地停了下來,女人警惕地看了一眼屋門。
門從裏麵關閉著,窗簾也拉著,從窗縫擠進來的小風,時不時地將窗簾的一角吹起。這是門縫和窗縫之間形成的空氣對流引起的。
隻要自己不發出聲音,外麵即便有人,也不知屋裏的人在幹什麼。侯玉茹心想。
突然,隔壁院子響起了狼狗“喬虎”的叫聲。
“汪汪,汪汪!”
“這挨千刀的,到哪兒鬼混去了,現在才回來。”侯玉茹猜想,馬三力又到外麵喝酒了。
罵完之後,女人將綁在木桶上的燈繩拽了一下,電燈“叮”一下,熄滅了。
屋裏漆黑一片,侯玉茹光著身子,蜷縮在水裏。耳朵警惕地聆聽著外麵的動靜。
突然,炕頭前麵的窗簾動了一下,一雙滴溜溜的眼睛透過並不嚴實的縫隙,正朝裏麵張望。
同時一隻濕漉漉的手,抹開了窗戶紙,從窗格子裏伸進來,正在摸兩扇窗戶中間的插銷,想從裏打開窗戶。
“誰,誰在門外?”侯玉茹驚叫道。
屋外的黑衣蒙麵人沒有回答,繼續摸著插銷。
“你是誰?想幹什麼?”侯玉茹縮在水裏,又問了一遍,“老馬,是你嗎?”
“啪!”伸進屋子的手終於將窗戶打開。黑衣人手扒著窗台,正要往裏爬。
侯玉茹驚恐萬分,大聲呼喊:“王海,救命啊!王海,救命啊!”
“汪汪汪,汪汪汪!”隔壁的喬虎聽到主人的呼救,再次叫了起來。
黑衣蒙麵人聽到女人喊王海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身體一閃,不見了蹤影。
侯玉茹驚魂未定,對著窗戶再次呼救:“王海,救命啊,王海,救命啊!”
此刻,溫暖的長絨棉大棉被裏,兩個不著寸縷的人正摟著睡覺。
聽到狼狗喬虎的叫聲,緊接著,又聽到隔壁院子傳來侯玉茹的呼救。
王海耳廓一動,聽到呼救,急忙掀開躺在懷裏的柳香香,道:“你聽,誰在喊救命?”
柳香香撐起胳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還沒回答。
王海已經從被窩裏鑽了出來,一邊穿衣一邊道:“侯玉茹在喊救命。”
穿上褲衩,披著外套,連鞋都沒來得及穿,王海健步如飛,朝隔壁院子跑去。
“大姐,大姐,怎麼了?”
王海一邊拍打著房門,一邊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