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王媽收拾殘局,老爺子不知從哪兒翻出來一本相冊,招呼她過去看。

“丫頭,你還沒見過小隸小時候吧。”老爺子挑出一張照片遞給她,笑的胡子直抖,“他以前可不像現在這樣,那會兒淘的跟猴子一樣,整天不著家。”

陸明月好奇的接過來。

照片上的小男孩坐在牆頭上,兩條腿不安分的一條屈起放在牆頭上麵還架著一條手臂,另一條大剌剌地垂下來。臉上還故意扮了個鬼臉兒,虎靈精怪的。

他竟然還有這麼活潑的一麵。

陸明月以為像他這種冷冰冰的男人從小就不近人情呢。

老爺子見她喜歡,把剩下的照片也遞給她,笑道:“你別看他現在一板一眼的,小的時候可是無法無天的小霸王,誰也管不住他。我們住的家屬院那一片兒他是出了名的難纏小鬼,天天都有鄰居找上門告狀……”

陸明月興致勃勃地聽著老爺子回憶江隸小朋友童年的黑曆史,一邊翻看手中的照片,忍不住唇角上揚。

見她感興趣,老爺子越講越來勁,“你是不知道,他小時候特別要麵子。有一次尿了床也不敢講,大早上六點偷偷爬起來洗床單褥子,他爸問他他還不承認,非說水撒上去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真的嗎?”陸明月配合的驚訝。

“那可不!有段時間他換門牙說話漏風,整整一個月都待在家裏哪也不去。誰喊他出去玩都不行,話也不說,非等到門牙長出來才出去見人。現在想想還直樂。”

陸明月聽的忍俊不禁,“那他平時出門上學怎麼辦?”

“拿手捂著唄,還能怎麼辦。”王媽收拾完走過來聽著兩人的話也忍不住發笑,接過話頭道:

“小少爺要是回來知道您把他這點事兒都說出去了,估計要氣死了。”

老爺子哈哈一笑,“不告訴他不就行了。再說了明月也是自家人,不妨事不妨事。”

王媽笑著打趣,“明月一回來,您這精神頭都好不少。”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是有道理的嘛。”

見時間不早了,王媽對兩人道:“九點半了,該吃藥睡覺了,要不明天再聊吧。”

老爺子仍有些意猶未盡,“不著急不著急,我跟丫頭再說會兒話。”

陸明月哭笑不得,“吃藥可耽誤不得,爺爺你快回去睡吧,明天我還在呢,咱們不著急啊。”

老爺子一想,也是。

“行,那丫頭你也早點睡,咱明天再嘮。”

“好,爺爺你也早點睡。”

送走了老爺子,陸明月把照片裝回去放好回房洗漱。

等洗完澡出來,才看見手機上竟然有兩通來自江隸的未接通話。

陸明月現在看到他的名字就想笑,頭發都來不及吹,拿毛巾包著就給他回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才接通,“你剛剛幹嘛呢?”

江隸那邊似乎有點吵,他捂著話筒走了幾步才質問出聲,語氣有些生氣。

老爺子特意交代他要每天給陸明月報平安,他剛剛好不容易想起來,結果連打兩個根本沒人接。

陸明月柔聲道歉,“剛剛在洗澡,沒聽到不好意思。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本來是沒事,但剛才他接了個醫院的電話。

江隸默了默,語氣柔和下來,“醫院那邊來電話了。”

陸明月擦頭發的手一頓,“怎麼……是奶奶那邊有什麼情況嗎?”

江隸“嗯”了聲,

“情況不太好。奶奶的肺病已經拖了太久,醫生最後討論的建議是:沒辦法根治,隻能盡力延長奶奶的壽命。”

其實醫院那邊給出的說法更直接,江隸怕陸明月一時接受不了換了種說法。

陸奶奶得的是塵肺病,這種病是因為長期大量吸入“粉塵”,這些粉塵長期蓄積在體內會不斷被肺泡巨噬細胞吞噬導致間質性改變,且這種改變是無法逆轉的。

根據他們的推測,陸奶奶頂多撐到明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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