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這一天,尚書府的氣氛也很緊張。
安靜的夜晚,尚書府的書房中卻響起兩個清脆的巴掌聲。
跪在地上的花景明,兩邊臉被打得通紅,完全沒有往日那種儒雅恣意的君子模樣。
花望舒站在一旁,急得哭了出來,抬著淚眼勸道:“父親,我們去求過霍大人了,他說有於院長在那兒盯著,什麼法子都沒用,所以這才來向父親求救的。”
花文博怒瞪著眼睛,氣得哼哧哼哧地大喘氣,指著平時寵愛的女兒也一通臭罵:“你還敢說這個!你哥哥做了那種蠢事,你也跟著胡鬧!還敢殺人!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讓你潔身自好,身上不許有一丁點汙點嗎?”
父親和姑母早就叮囑過她,讓她愛惜羽翼,因為她注定是要成鳳成凰的女人。
“當時季元薇已經快被哥哥掐死了,榮安郡主又恰巧看見了,我便……一時糊塗了……”花望舒低頭捂著臉痛哭,美麗的人總是讓人憐惜。
然而,當時的花望舒卻是這樣跟花景明說的:“刑部侍郎的女兒,隻不過是一根雜草,拔掉就是了。這不,全推到這個傻子身上就好了!”
花文博也不忍多罵女兒,轉向兒子,氣不過得又在他腦袋上打了一巴掌。
“你想要多少女人會得不到,非要在我的壽宴上,搞了這麼一出,你就怕你姑母在後宮的日子太好過,就怕皇上挑不出我們花家的錯處嗎?”
花貴妃在後宮,幾乎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花文博這個哥哥也爭氣,在朝中也算是個人物,他們花家在南越國的勢力不容小視。
樹大就會招風,花文博平日不知要多謹慎,壽宴都不敢鋪張浪費,沒想到兒子會做出這樣的荒唐事。
“父親,再說這些也沒用了,大理寺那邊和父親沒有交情,打點不到了,萬一真的查出來我和哥哥……”花望舒泣不成聲,“我們真的沒轍了!”
撒完氣之後,事情還是要解決,花文博坐下來灌了一大杯水,長出一口氣,冷笑道:“你們姑母早就聽說了這件事,雖然不知道這和你們有關,但事情畢竟出在花府,她便提早跟皇上說過,皇上也說了,暫時不會插手這件事,讓大理寺出麵就行。”
“隻要皇上不管,我們就可以扭轉乾坤。”
沉默了片刻,花文博冷眼看向花景明:“那天,還有人看到你嗎?”
花景明一副慫包的模樣:“除了榮安郡主,再沒有別人了。”
“慕王爺想甩掉她都來不及,她不足為懼,”花文博眼中也滿是嫌棄,轉而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除了皇上,還沒有人可以左右花府的生死!”
夜空與昨日的並無不同,隻不過這一夜,盛京城有許多人都無法安睡,都在為著天亮之後,行動著,緊張著,期待著。
天蒙蒙亮,丞相府正廳就坐了一大家子人。
大家都麵色悲傷凝重,在這裏的不知有幾個人是真心的。
張如棠掩麵啜泣了一會兒,拿起帕子拭淚:“我可憐的知晚,本來馬上就要嫁給慕王爺,過上好日子了,沒想到今天就……”
聽她哭,老夫人就煩得不得了,正打算罵,卻見張如棠從手上取下來一個成色上好的鐲子,塞到林知晚手中,“知晚,母親不知道有多想好好疼你,可是上天非要拆散我們母女……”
林知晚拿著鐲子,望向老夫人。
雖說張如棠假情假意,但老夫人認得這鐲子,這是張氏娘家的陪嫁,價值不菲,張氏連兩個女兒都舍不得給。
老夫人的容色和緩許多:“你母親想送你,就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