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外貌全都是林知晚,然而靈魂還是於梁淺,她保留了從前的習慣,自己製藥,用小白瓷瓶。
馮忻吃過她的藥,自然是聯想到那裏去了。
恐怕馮忻剛才毫不猶豫地服藥,也是因為這些細節像是於梁淺吧。
舅母楊芷也是,從小待她視如己出,表姐馮瀅有的,她也一定會有一份。
她死了,舅母不知道傷心了多久……
見林知晚一直笑著不說話,楊芷便收起了傷心,笑著關心:“姑娘,你一個人上山,也是去祭拜嗎?”
“是啊,去祭拜一位故人。”林知晚輕聲道。
沒說幾句,馮忻就緩過來了,感覺身體舒暢許多,自己就能站起來了。
馮忻麵對著林知晚,感謝道:“多謝姑娘了,若不是偶遇姑娘,我這把老骨頭怕是交代在這兒,也說不定。”
林知晚淺笑道:“您身體硬朗,年輕得很,上天安排我正好碰見二位,也是上天的安排,緣分。”
看到馮忻好轉,楊芷自然開心,對林知晚千恩萬謝,這還很遺憾:“姑娘是下山嗎?我們正好要上山去,現在身上也沒什麼現銀,什麼也沒有……”
想感謝一下林知晚,光動嘴皮子算是怎麼回事?
楊芷正在發愁之時,眼尖瞧見了自己手腕上戴著的玉鐲,這便取下來,不由分說直接套在了林知晚的手上。
“夫人,這太貴重了……”林知晚推辭著。
楊芷按住她的手,笑道:“這都是身外之物,跟我家老爺的性命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姑娘別嫌棄。”
“是啊,姑娘就收下吧,要不我們這心裏也過意不去!”馮忻也勸。
林知晚這就不再推辭,不好意思地笑道:“醫者仁心,本是舉手之勞……”
楊芷搖搖頭,“得失是平衡的,這是姑娘應得的。對了姑娘,我家就在盛京城的馮宅,我有個女兒,和姑娘差不多大,姑娘若是能來寒舍做客,一定能和我女兒成為閨中密友的!”
楊芷盛情邀約著,林知晚卻委婉道:“夫人,真的不必客氣……”
“姑娘別再謙虛了,我們老兩口也是看上姑娘這善良單純的心性,也想給我家那野丫頭找個好玩伴,姑娘有空的話,一定來馮宅玩。”馮忻也這樣說道。
林知晚笑笑,這便應允下來:“老爺,夫人,那我們就在盛京城裏見了。”
拜別之後,林知晚便朝著山下走去,馮忻和楊芷一直在目送她。
沒走多遠,林知晚還能聽到舅舅在輕歎著:“她真像梁淺啊……”
一滴眼淚從臉龐滾落,融入泥塵。
林知晚抬起頭,堅定地走下去,正如她重來的這一生……
……
反觀皇宮裏,也有很多難以言說的變化,譬如瓊華宮。
昔日熱鬧非凡的瓊華宮,從未如此冷清,幾乎沒有人來拜訪了。
從貴妃之位跌落下來,成了花妃,花令宜當然生氣。
周妧還站著一個淑妃的名號,而她隻是個妃,她竟然連周妧都不如了嗎?
一想到秋菊宴的事,花令宜就氣得胸口疼,對宮人也沒有一丁點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