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審問過膳房的人,才得知晨間給弄玉軒送吃食前,劉氏的大丫鬟霜兒曾來過一趟。
恰巧那會子膳房當值的人隻有一個老眼昏花的燒柴婆子,或許霜兒就是那個時候往糕點裏下藥也不一定。
思及此,明月稍微鬆了口氣。
她轉身朝窗外望了一眼,漫天紅霞將整個弄玉軒都映紅。
先前隻忙著查找毒害弘春的凶手,甚至連午飯都沒吃,這會兒稍微鬆了口氣,才發現已是傍晚。
思及此,明月淡淡掃了一眼守在弘春身側的舒舒覺羅氏。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明月說完就抬腳朝屋外走,隻聽身後傳來舒舒覺羅氏的哭腔:“福晉,可凶手還未查出。”
“你照顧好孩子就是,其他事不用你操心。”明月輕抿了下唇,“這次隻當你不小心,若是下次再被人鑽了空子,別往映月居跑!”
明月快走出院子的時候,隻聽舒舒覺羅氏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明月沒有搭腔,歎了口氣後便回了映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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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過後,明月愜意地靠在椅子上養神,聽到腳步聲,她淡淡開口:“可招了?”
冬喜答道:“都招了,還沒用家法呢,奴才和春桃隻是嚇唬了幾句,霜兒便全招了。”
明月睜開眸子,似笑非笑道:“哦?”
冬喜便將霜兒的招供的供詞一字不落地說給明月聽,霜兒說是劉氏嫉妒舒舒覺羅氏生了十四爺的長子,才鬼迷心竅差使她毒害弘春。
明月喝了口茶,麵色平靜道:“將人帶到小院的耳房吧,我親自審問。”
不多時,小院的耳房內隱隱傳來女子的啼哭聲。
霜兒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福晉,真的是我家主子指使我做的。”
明月嘴角微牽了牽,勾出一抹冷笑:“我記得你家裏還有個從戰場上下來折了腿的老父親,還有個七八歲的弟弟,可是如此?”WwWx520xs.com
明月話音剛落,霜兒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福晉該不會是要對她的家人動手吧?
雖說在大家眼裏,福晉是個低調好說話的性子,可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紫禁城,又有幾個主子真的如表麵那般純良無害呢?
思及此,霜兒眼底多了幾分茫然和恐懼,茫然自己的前路,更擔憂和恐懼自己會連累家人。
就在這時,明月一改先前的清冷模樣,從容道:“其實就算你不說實話,我和十四爺若真要查,凶手遲早會浮出水麵,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昨日劉氏被禁足,此刻恐怕是削尖了腦袋想著怎麼解了禁足,哪還有時間想著下毒害弘春?
況且劉氏被禁足,霜兒作為劉氏的大丫鬟,肯定也連帶著沒辦法出院子,每日飯食都有專人送過去。
可今天早晨霜兒不僅出了院子,還能趁機跑去膳房在糕點裏下毒,若不是有人從中打點幫忙,她怎麼可能有這個本事?
劉氏被禁足,顯然是不可能的。
舒舒覺羅氏就算想爭寵,以她對弘春的心思,定然也不會拿親兒子爭寵,還是和一個從未承寵過的姨娘爭。
眼下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另外三個院裏的其中一個想一箭雙雕,先是害死弘春,再將罪名嫁禍給劉氏,趁機除掉劉氏。
到底是誰呢?
明月微眯著眸子思忖半晌。
在她上上輩子的記憶中,庶福晉伊爾根覺羅知雲一直以來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因為她根本不愛十四爺。
後來十四爺得了貝勒的爵位,他們搬進貝勒府沒多久,這位庶福晉就被發現與侍衛私通被十四爺暗中處置了。
但是她那個堂姐伊爾根覺羅宛如可是個了不得的人,雖說最後下場沒多好,但也在府裏攪起過風浪,看似柔弱,實則陰狠。
用現代話來說,就妥妥一小白蓮。
至於妾室吳氏……
想到吳氏時,明月端著茶杯的手一頓。
說起來,吳氏還是德妃親自挑選,送到西四所伺候十四爺的。
說的好聽點是伺候,若是往難聽了說,吳氏隻不過是德妃安插在十四爺跟前的眼線罷了。
都說紫禁城的女人從來都是母憑子貴,德妃也不例外。
她和四爺母子情分淡薄,所以就將一切賭注押在了十四爺身上,所以才有了在西四所安插吳氏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