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深藍色的夜空懸著星星,閃著細碎的光。

映月居。

微風拂過,樹影搖曳。

屋內,明月坐在梳妝台前,手裏拿著花絲鑲嵌燒琺琅彩的珍珠耳環,上麵的一對蝴蝶靈動又精巧。

十四爺靠在榻上,凝神看向梳妝台前笑靨如花的明月。

昏黃燭火映照下,給明月白皙的麵龐鍍了一層金色的薄紗,笑時頰畔露出淺淺的梨渦,美得不似真人。

見狀,十四爺竟也跟著笑了。

想到先前十爺還有下人跟他說起關於今日太後壽辰上,明月獻禮的事,十四爺眼底的笑意更甚。

心想,他的福晉是個有主意的。

她那日跟他說起獻蛋糕的事時,他心裏其實有些猶豫的。

畢竟皇瑪嬤的壽辰上,還未有人向她老人家獻過蛋糕這種吃食,大多都是金銀珠寶或者珍惜擺件類的器物。

中規中矩,自然也不擔心出錯。

他倒不是擔心她惹怒皇瑪嬤連累到他頭上,而是怕到時候萬一皇瑪嬤不喜,八嫂還有其他人會趁機為難她。

不過幸好,幸好是他多慮了。

待思緒回籠,十四爺放下茶杯,輕聲開口:

“爺聽說你今日在皇瑪嬤那裏得了一堆的賞賜?”

明月正拿著耳環放在耳垂邊比對,聽到十四爺這話,便笑著說:

“嗯,皇瑪嬤賞了我一隻金鐲子,還有一套上好的頭麵、一對琺琅點翠鈿子胎。”

十四爺單手撐著下巴,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來了。

他的目光落在明月鬢間的那對顫顫上。

南巡結束,回京前一日,看到四哥給四嫂買了一隻瓔珞,想到自成婚以來,他好像還未送過她首飾頭麵,一個沒忍住就跟著四哥一塊兒挑起了首飾。

他不懂女人的衣裳首飾,當時隻覺這對顫顫好看。

想著像她這般貌美,若是戴上,定是極養眼的。

其實送她之前,他還有些猶豫。

在他的印象裏,他的福晉好像不注重打扮,平日裏穿戴都很素淨,清清冷冷的。

當時他還怕她會嫌棄。

卻不曾想她會戴著這對發簪參加宮宴。

待思緒回籠,十四爺輕抬眼梢,笑道:“你今日這身打扮很好看。”

明月聞言,轉過頭看他,眼底帶著幾分詫異。

“是嗎?”語氣裏夾雜著些許的不可置信。

往常那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十四爺竟然破天荒地誇她今日的妝扮好看,當真是稀奇。

十四爺怔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頭。

良久,明月這才將新得的首飾放進了妝奩盒。

她伸了伸懶腰,走到榻前坐了下來。

須臾,她抬眸看向靠在對麵榻上的十四爺,神色淡漠道:“天色不早了,您早些回前院歇息吧。”

聞聲,十四爺那張清雋的臉龐陡然垮了下來。

他抿了抿唇,似是要對明月說什麼。

可是瞥見她眼底的疏離,便將先前在心裏醞釀了好久的話皆咽回了肚子裏。

她這是在趕人嗎?

想到這裏,十四爺垂眸自嘲地笑了笑。

他側眸望向窗外,而後淡淡道:“還早。”

明月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可是她困了。

狗十四向來拎得清,這會兒看不懂她是在趕人嗎?

真是無了個大語。

想到這裏,她抱起旁邊“咕嚕嚕”打著呼嚕的黑貓,順手擼了幾把。

正在睡夢中的係統隻覺腦仁隱隱作痛。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明月一個勁兒地擼它的腦袋。

【宿主,你能不能別rua我的腦袋了?】

【再rua就禿了。】

明月撇撇嘴,垂眸看向懷裏的黑貓。

她沉默半晌,隨即舉起懷裏的黑貓,湊在貓耳邊小聲道:“昭昭,你若是能把他趕走,我就讓你睡個踏實覺。”

係統沉默了半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還不簡單,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