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將那幾名鬧事之人送走後,昏暗的暮色漸漸壓了下來,月色昏暈。
她悠閑地撫著懷裏黑貓的腦袋,動作輕柔。
明月將冬喜叫到跟前,小聲囑咐了幾句後,冬喜便進了裏間。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她才帶著兩個丫鬟回了四所。
回宮的路上,明月側眸瞥了冬喜一眼,柔聲問道:
“他們都收下了?”
冬喜輕輕點頭。
“奴婢各給了五兩,都收下了,還說了一大堆感激您的話。”
明月輕歎了口氣,溫聲道:
“這事本就與他們無關,先前又受了驚嚇,自是要好好兒地寬慰一下了。”
春桃含笑道:
“還是福晉想的周到,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們在福晉跟前得了賞,日後定會更加用心做工的。”m.X520xs.Com
明月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明月的馬車駛到宮門口,主仆三人剛下馬車,就見十四爺騎馬朝這邊奔來。
明月蹙眉。
他一副急匆匆的架勢,莫不是宮裏出事了?
隻是十四爺騎馬奔到明月跟前時,突然勒住韁繩。
“我剛去城北的望舒齋尋你,店裏的夥計說你才離開沒多久。”
明月取下帷帽遞給春桃,這才掀眸望向十四爺。
“您找我作甚?莫不是四所又出什麼事了?”她蹙眉問道。
十四爺愣了下,他翻身下馬,將韁繩和馬鞭遞給身後的小廝。
隨後垂眸瞥了明月一眼,輕聲開口:
“回家再說。”
明月聞言,便沒多問。
心想,宮門前人多眼雜,確實不是個好說話的地方。
且她今日因為望舒齋一事焦頭爛額了一下午,隻想趕回去泡個熱湯,好好兒地睡一覺。
夫妻二人並肩回了四所。
映月居。
明月扔下十四爺去耳房沐浴,良久,她才任由春桃攙扶著回了正屋。
見十四爺在裏間逗貓,明月嘴角抽了抽。
狗十四還沒被貓爪子撓夠嗎?
昭昭可是有起床氣的。
要是惹急了再被撓上一爪子,依著狗十四的性子,隻怕又要嚷嚷著將昭昭送回貓狗房。
黑貓嫌惡地瞪了十四爺一眼,而後縮成一團繼續睡。
十四爺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轉頭去看,就見明月歇下釵環,如絲緞般烏濃的發披在身後,神情倦懶。
他起身坐到床榻邊,身子筆直端正,灼灼目光一寸寸地掃過明月白玉般的麵龐,眼底晦暗。
明月走過去坐在他對麵的繡墩上,手裏的黑檀木梳輕輕地順著鴉發。
“您不是有事要與妾身說嗎?”明月先開口。
因為她今晚實在沒精力和狗十四周旋。
倒不如早點將人打發走,省的又耽擱她睡美容覺。
黛妝閣剛開業,望舒齋便出了事。
九爺可真會找時機。
隻是,他真以為自己能像上次搶她鋪麵一樣順利地毀了望舒齋嗎?
隻不過是開了幾間糕點鋪就讓他坐不住了。
這人的心眼比針尖還小!
這般想著,明月眼底的陰翳便又濃了幾分。
十四爺凝神打量著她,正好捕捉到她此時的神情。
便知曉她是在想今日望舒齋的事。
於是輕聲問道:“今日有人在望舒齋鬧事?”
聞聲,明月怔愣一瞬。
他一個在軍營裏練兵的人,消息怎這般靈通?
見明月蹙眉不語,十四爺又道:
“晚上回宮路過一間茶肆時,聽到百姓議論紛紛。”
“從他們口中聽到‘望舒齋’時,便停下來多聽了幾句,這才得知有人去你鋪子裏鬧事。”
想到這些,十四爺到底還是忍不住溫聲道:
“我打聽過了,那幾人是賭坊的打手,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說到這裏,他吸了一口氣閉上眸子,良久,才緩緩道:
“你隨意派個人到步兵營尋我,我定會及時趕過去的,隻是幾個小混混鬧事,擰到官府教訓上一頓,比什麼都好使。”
明月聞言,沒有吭聲。
而是走到外間將木梳放到梳妝台上,而後又從妝奩盒裏拿出瓶瓶罐罐開始護膚。
十四爺見她不語,便跟到外間,坐在她對麵。
見她從瓶瓶罐罐裏倒出東西往臉上拍,十四爺一時看的入了神。
這就是她研製出來的美容護膚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