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後，皇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這時，李德全端了一杯熱茶小心翼翼地遞在皇上麵前。
恭敬道:“萬歲爺，您喝口熱茶吧。”
皇上歎了口氣，接過茶杯，杯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過杯沿。
隔了半晌，他掀眸望向李德全。
“朕是不是罰的重了?”
聽了皇上這話，李德全怔愣住了。
皇上這句“罰的重了”是指的哪位爺?
思忖了一瞬，李德全心裏猜測，許是指的九爺。
九爺可是被罰到宗人府思過半年，而十四爺隻是被罰了一年俸祿。
思及此，李德全便鼓足勇氣開口道:“萬歲爺您也是為了幾位阿哥們著想，想必九爺和十四爺不會怪您的。”
皇上掀眸睨了李德全一眼，輕嗤道:
“先不論老九和老十四的事兒，你這狗奴才倒是愈發圓滑了。”
李德全知道皇上是在打趣他，隻是無奈地笑了笑。
他雖隻是個奴才，卻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方才萬歲爺扔給他的就是一道算命題，不管偏向哪一方都會惹怒萬歲爺。
倒不如打個馬虎眼算了。
萬歲爺聖明，心裏肯定有一杆秤衡量這樁事，他一個奴才瞎摻和什麼?
其實萬歲爺今日這般罰九爺，倒也不過分。
雖說九爺這兩年低調了許多，但做生意時暗中使得那些手段在萬歲爺這裏可是門兒清。
若真讓他這個奴才來說，那就是罰在宗人府思過半年都是輕的了。
萬歲爺到底是顧念著父子之情，但九爺能不能明白萬歲爺的苦心就得看他自個兒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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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居。
兩個丫鬟看到十四爺完好無塤地踏進院門時，滿臉錯愕。
沒缺胳膊沒少腿，除了額上的傷之外，臉上沒傷。
十四爺見兩個丫鬟用怪異地眼神盯著自己，下意識地瞪了她二人一眼。
“你們福晉呢?”他沉聲問。
春桃:“福晉在書房從查賬。”
聞言，十四爺淡淡“嗯”了聲，轉而進了書房。
剛跨進門檻，就看到明月蹙著眉頭邊翻閱賬本，邊敲算盤。
他沒打擾她盤賬，隻兀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把玩著腕間的白玉佛珠。
明月聽到動靜，不動聲色地掀眸睨了十四爺一眼。
似乎對於他能這麼快從乾清宮回來一點兒不驚訝。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將賬本放到一邊，隨即走到書案前朝十四爺福了福身。
這才開口問道:“可用晚膳了?”
十四爺薄唇翕動:“還未。”
聞聲，明月隨即吩咐丫鬟們去備晚膳。
一刻鍾後，夫妻二人麵對麵坐在飯桌旁用膳。
十四爺瞧著眼前燦若春華的女人，從她如凝脂般的肌膚，再到好看精致的月眉星眼，心裏沒來由的升上幾分委屈。
他的福晉什麼都好，就是太沒良心。
這般想著，他不由開口:“你怎麼不問問我在乾清宮的事?”
明月夾了一小塊魚肉放進嘴裏，小口吃著。
隔了半晌，她垂著眼，不動聲色道:
“您若想說，妾身不問您也會跟妾身說的，您若是不想說，就是妾身問了也沒用，不是麼?”
十四爺聞言，握著木筷的手頓了頓。
“你都沒問我，怎麼知道我會不會說?”他反駁道。
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