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見狀,走上前湊到明月耳邊將今日在弄玉軒所見情景仔細述說了一遍。

話落,明月微眯著眸子思忖一息,才輕輕點了點頭。

見狀,春桃又道:

“福晉,奴婢請側福晉過來時,萍兒突然叫住奴婢。”

明月微挑眉梢,淡淡問道:

“說了什麼?”

春桃答:“萍兒讓奴婢救救她。”

聞言,明月臉上的表情當即冷了下來。

她輕笑一聲,看向春桃。

“你是怎麼回的?”

春桃道:

“奴婢告訴她,若是真有冤屈,大可到您和十四爺跟前訴說,奴婢可做不了主。”

春桃話音剛落,就聽明月低低笑出了聲。

她清了清嗓子,饒有興味地輕撫著腕骨間的金鐲子。

隔了半晌,才道:

“不急,這人啊,隻有被逼到絕路上,才吐露得更多。”

萍兒好歹在弄玉軒伺候了兩年,弄玉軒的那些個事兒,約莫知曉個八九成。

先前派冬喜給她送藥隻是個引子罷了。

這有趣的還在後頭呢。

舒舒覺羅氏這條大魚,她可得好好兒地養著。

等養肥了,再收線也不遲。

待思緒回籠,明月抿唇朝春桃淺淺笑了笑。

“這段時間,莫要再理會萍兒。”

見狀,春桃有些疑惑地問:

“那若是萍兒再找上奴婢和冬喜呢?”

明月撇撇嘴,起身朝裏間走。

邊走邊回道:

“你今兒個怎麼回的,往後便依舊怎麼回。”

忽而,她停下腳步,轉身深深地瞥了春桃一眼。

“她是弄玉軒的人,就算真受了委屈,告狀也是去前院,而不是來映月居,除非......”

春桃歪著頭,試探問道:“除非什麼?”

明月掩唇輕笑,隻是這笑意不達眼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罷便朝春桃擺了擺手,而後進了裏間。

她坐在床沿上,柔荑輕輕撫上弘春蠟黃的小臉,眼神溫柔。

左不過都是大人的恩怨,又何必將個小不點也卷進來?

這般想著,她掀開被子一角,瞧著弘春小身子上遍布的新舊淤青,眸底劃過一絲陰鷙。

難怪上上輩子弘春隨著年歲漸長,對舒舒覺羅氏那個親娘愈發疏離。

那時候她還納悶。

舒舒覺羅氏不爭不搶,一心圍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轉,為何弘春長大竟不親近自己的親額娘。

甚至後來性子也變得愈發怪癖。

爹不疼娘不愛的,性子能不怪癖嗎?

如今才知道竟是他親額娘一手造成的。

上上輩子她隻顧圍著狗十四轉了,莫說是不知曉偏院那些個瑣事,就是對弘明和弘暟也不甚上心。

這才導致兩個孩子與她離了心。

想到這些,明月長歎了口氣。

重新幫小家夥蓋好被子,安靜倚在床柱上。

直到冬喜端著黑乎乎的湯藥走了進來。

“福晉,藥煎好了。”

明月微微頷首,柔聲道:

“先晾著吧,等孩子醒了再喂。”

思忖一瞬,又吩咐道:

“去準備些蜜餞和糖果子來。”

冬喜應了聲是。

約莫過了一刻鍾,小家夥才悠悠轉醒。

睜眼看到明月的那一瞬,小家夥蹬開蠶被,張開雙臂要明月抱。

明月笑著將小團子抱在懷裏,柔聲哄著。

“想不想吃糖果子?”

“嗯?”

小家夥邊嗦手指,邊眨著無辜的星星眼看著明月。

隔了半晌,才咿咿呀呀道:

“糖糖、額娘,吃糖糖。”

明月抿唇,嘴角勾著溫潤的笑。

“弘春想要吃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