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瞬,而後輕聲開口:

“皇阿瑪今早傳我去了一趟乾清宮,他問我是想去工部還是刑部。”

說到此處,他突然停下,掀眸望向明月。

明月見狀,笑問道:

“那您怎麼回的?”

她覺得此時的自己與十四爺,就像是說相聲的。

她此時的身份就是捧哏。

十四爺道:

“含糊敷衍了幾句,然後找了個借口退下了。”

聽他這麼說,明月嗔道:

“皇阿瑪可不是好糊弄的。”

十四爺輕聲笑了笑,抬手輕輕捏了下明月的粉頰,溫聲道:喵喵尒説

“我有沒糊弄他,隻說還沒想好。”

明月撇撇嘴,輕輕拍開他的手。

又道:

“那您可想好了要去哪裏?”

十四爺抿唇淺笑,低頭望向明月時,眼眸裏的寵溺之意快要溢出眼眶。

“不知道。”

須臾,繼續道:

“這不過來向你征求意見了嗎?”

明月輕輕咬了咬唇,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而後端起茶杯小口抿著。

隔了半晌,才低聲嘟噥道:

“這可是事關您前程的事,妾身可不敢替您做主。”

十四爺頓了頓,才緩緩開口:

“可咱們夫妻一體,這些事,合該與你說的。”

說著,他掩唇虛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道:

“所以你盡管說,無需顧慮那麼多。”

見狀,明月身子一頓,有些怔愣。

隔了半晌,她偏著腦袋,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十四爺。

這一世,狗十四雖待她不錯,但以前像這種事關他前途或者前朝政事的話題,他在她跟前隻字不提。

所以在方才聽到他那麼問的時候,明月心底不免有些吃驚。

心想,這人最近到底怎麼回事?

見她歪著腦袋,眉頭輕蹙,一臉疑惑地望著他。

十四爺便知曉她在猜測什麼。

他不動聲色地掩下眸底的異樣情緒,隻等著她的回話。

明月思忖一息,這才試探著問十四爺:

“您真想聽聽妾身的想法?”

十四爺點點頭,隨手拿起碟子裏的桂花糕吃了起來。

須臾,待用完糕點,他道:

“說說看。”

見他都這麼說了,明月也不好再推辭。

心想,狗十四說得對,雖說他們隻是表麵夫妻,但到底是拜過堂的結發夫妻。

夫妻一體,就算不為別的,也要為各自的前路考慮。

狗十四的前程與她日後的命運息息相關。

除非他二人能和離。

但這簡直就是做白日夢。

隻要皇上和德妃在一天,她就不可能與狗十四和離。

即使日後四爺登基,她和狗十四和離的希望依舊很渺茫。

所以這些荒謬之事她暫時不想。

他二人既然都被迫綁在一塊兒了,那就得好好兒地為日後做打算了。

這般想著,明月便沒再糾結。扭捏。

她輕輕抿了抿唇,直截了當地答道:

“妾身覺得兵部尚可,且您在步兵營任職曆練這麼久,若是去兵部任職,自是遊刃有餘的。”

間隙,又補充道:

“戶部的雜事、瑣事忒多,像此次賑災銀一事,皇阿瑪處置的可不單單是那些地方官員,戶部的幾名官員皆丟了烏紗帽。”

說到這裏,明月停下,仰著小臉望向十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