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麼意思?”九爺冷笑一聲。
他深吸一口氣,道:
“我隻是不想每次又是當出頭鳥又是被人當活靶子的,隻是想保全自己罷了。”
......
九爺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大堆,八爺自是聽在耳裏的。
但就算如此,他也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法說出口。
先不說這幾次九爺與明月對線時被明月處處拿捏,單一年前生意場上還沒明月的身影時,九爺便總是被八爺推出去做擋箭牌。
當年因著那件事被康熙嫌惡,原就是八爺為了自保而暗戳戳地將九爺推了出去。
這才有了後來的那一係列事。
八爺緩緩闔上眼眸,迫使自己不當著九爺的麵情緒失控。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緩過神來。
抬眸淡淡地瞧了九爺一眼,沉聲道:
“既然九弟不願,那今日這話就當八哥我沒說過。”喵喵尒説
他勾起唇角,朝九爺淺淺笑了下。
而後起身走到九爺跟前,抬手拍了拍九爺的肩膀,聲音溫和。
“別因著這件事毀了咱兄弟的情誼。”
九爺還是頭一次見八爺在他跟前放下身段說這種話,他心裏再不願,也隻能勉強地扯起嘴角笑了笑。
他頓了頓,溫聲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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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從聚福樓出來,便分道揚鑣。
八爺去了戶部當值,而九爺徑直回了府。
回去的路上,二人的臉色都不好,尤其是八爺,那張溫潤如玉的麵龐近乎猙獰。
而斜對麵的望舒樓二樓包廂,十四爺斜倚在雕花軒窗處,一臉淡漠地目睹了這一切。
因著八爺和九爺是在二樓雅間的臨窗處坐著,所以十四爺雖聽不到他二人在說什麼,但也能從他們的動作神情分辨出這二人許是發生爭執了。
十四爺略微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酒盅,半眯著眸子,若有所思地盯著八爺的身影瞧了好半晌。
直到八爺的身影消失在馬車前,他才回籠思緒,起身回到裏間的桌案前坐下來。
他單手撐著下巴,那雙狐狸眸子裏夾雜著些莫名的情緒,另一隻手,修長的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麵。
隔了半晌,他輕抬眼梢,冷嗤一聲。
開口喃喃:
“八哥這是又動了歪心思嗎?”
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如今,他一直顧及著他和八哥的兄弟情分。
前世,就算後來知曉八哥的野心,可為了兒時那點美好的回憶,他還是義無反顧地站在了八哥身後。
甚至與九哥不惜一切地助八哥奪嫡。
可到頭來,他二人隻是八哥手中的兩枚棋子罷了。
需要他們幫忙、有用的時候就是他的好弟弟,沒用的時候就一腳踹開。
前世,等他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已經遲了。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前世的他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當時的他,身家性命盡數賭在八哥身上,也隻能跟著八哥一條道走到黑。
若不是四哥顧念著幾分親兄弟的情分,隻怕他的下場還不如八哥和九哥。
這一世,他隻想護好明月和那兩個未出世的孩子。
想到弘明和弘暟,十四爺長歎一口氣,琥珀色的瞳孔裏蘊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隻怕這輩子,他是沒這個福氣當他們的阿瑪了。
映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