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既都這麼說了,想來舒舒覺羅氏應該沒什麼大礙。
且舒舒覺羅氏是十四爺親自處罰的,今兒個那位割腕自殺也是十四爺處理的。
想必暫時不用她在舒舒覺羅氏身上操心了,自有人替她把關。
經曆了今日這件事,想必十四爺會多派幾個人手時刻盯著弄玉軒的動靜。
罰是罰了,但舒舒覺羅氏還得好好兒地活著。
況且再怎麼說,那位先前好歹十四爺的側福晉,又是弘春的親額娘。
萬一人突然沒了,到時候她這個四所的當家主母可不好向德妃還有老爺子那裏交代。
更不好向舒舒覺羅氏一族交代。
所以在從春桃口中聽到舒舒覺羅氏沒什麼大礙的那一瞬,明月不由輕舒一口氣。
說完舒舒覺羅氏的事,明月一臉疲憊之意。
她抬起胳膊,用蔥白的指節輕輕揉著眉心。
今日晚膳時,倒是沒有瞧見十四爺的身影。
許是忙碌了一整天,又許是這幾日發生的那些個瑣事攪得她頭疼,她隻簡單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回了裏間。
裏間,明月歪靠在榻上,單手撐著腦袋,目光有些空,許是在想東西。
春桃端著飯後甜點走進來的時候,就瞧見明月臉色有些疲憊。
於是柔聲道:
“福晉,要不您回床上歇著吧,左右今兒個沒旁的事兒了。”
聽到春桃的話,明月愣了愣。
待回過神來,她掀起桃花眸,柔和的目光淡淡地從春桃身上掠過。
須臾,她道:
“好。”
輕歎了聲,便起身回了床上躺著。
十四爺處理完公務來到映月居時,發現今日的映月居靜悄悄的。
他眼梢輕抬,側著身子問一位蹲在花圃前修剪花枝的下人。
“你們主子還沒回來?”
丫鬟見來人是十四爺,先是匆匆忙忙地放下剪刀,而後起身向十四爺行禮問安。
緊接著才輕聲答道:
“福晉回來有半晌的功夫了,不過此時已經歇下了。”
十四爺聞言,下意識地抬頭望向西邊的天際。
這太陽還未完全落入西山,天色還未完全黑。
她今日為何歇的如此早?
按著她平日的性子,這會子隻怕還在書房忙著敲算盤。
今兒個倒是稀奇了一回。
莫不是病了不成?
思及此,十四爺眼角眉梢處漾上一抹擔憂之色。
他微眯著眼眸,若有所思地朝正屋的梨花窗上瞥了一眼。
頓了頓,而後抬腳徑直去了明月屋裏。
屋內。
夏日晚間的清風偷偷地從梨花窗溜進來,輕紗幔帳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十四爺負手站在榻前,抿著薄唇靜立良久。
怔愣半晌,他才輕手輕腳地掀開床幔,入眼的是明月那張恬靜的睡顏。
瞧著那張美玉般的麵龐,他略一愣神。
待回過神來,他走上前坐到床沿處,後背靠在床柱上,一瞬不瞬地盯著熟睡的明月瞧。喵喵尒説
他垂在身側的大手,手指輕撚。
須臾,抬手輕輕碰上明月水盈盈的紅唇,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動作小心翼翼。
突然,他似是想起什麼,將那隻大手挪到明月光潔飽滿的額頭上探了探,微抿著薄唇,神情甚是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