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過藥,明月身子倚著床柱怔愣半晌,神情懵懵的。
隔了半晌,待回過神來,她側首看向十四爺,輕聲問道:
“那梨花釀和鳳梨酥有問題,對嗎?”
話落,十四爺端著水杯的手頓了頓,有一瞬間的晃神。
“好好歇著,我去兵部當值。”
才剛起身,衣袖就被明月輕輕拽住。
她輕輕咬了咬唇,道:
“所以昨晚您才急匆匆地將剩下的糕點和那半壺梨花釀盡數帶走了,是不是?”
她定定地瞧著他,桃花眸裏蘊上一層薄薄的霧氣。
說話時,嗓音微啞。
見她這般委屈模樣,他心口處像是被熱浪灼過,疼得厲害。
他輕歎了聲,隨即俯身將人攬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溫聲道:
“梨花釀的事,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頓了頓,又道:
“你也不必為此煩心。”
明月被他箍在懷裏,想掙脫都難。
腦袋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允諾,不知怎的,心口突然一軟,伸手環住他的腰身。
上上輩子因著各種緣故,後邊她與德妃徹底翻臉後,可沒少被德妃敲打訓話,也沒少在永和宮受委屈。
可他從未像今日這般,揚言要替她討個公道,給她個交代的。
她不知為何這一世他的性情會大變,但至少這一刻,他是站在她這邊的。
明月吸了吸鼻子,開口喃喃:
“許是額娘也不知情,您也不必為了此事與額娘鬧得不愉快。”
而此時的十四爺許是被明月環住腰身,他的身子便僵住,連帶著呼吸都滯了一瞬。
他眼瞼微垂,有些不知所措地瞧著懷中正溫聲軟語的明月,耳朵尖尖微微泛紅。喵喵尒説
思緒剛回籠,隻聽明月又道:
“日後咱們在旁人送過來的吃食上多留個心眼便是。”
隨即仰起小臉望向十四爺,柔聲道:
“好不好?”
明月話雖是這樣說,可心裏門兒清!
永和宮往四所送暖情酒的手段可不是一次兩次了。
其實德妃此次往映月居送這壺梨花釀,無非就是想早點抱到嫡孫孫。
倒也沒安旁的壞心思。
左右狗十四還算有良心,昨晚便給她喂了解藥。
今日晨間她剛一醒來便瞧見他在映月居,許是一夜都守在她屋裏也說不定。
而且她身子也沒出現大礙。
既是這般,又何必大動幹戈跑到永和宮去鬧上一通?
依著如今的處境,她雖不會像上上輩子那般在德妃跟前吃啞巴虧,但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無非就是兩敗俱傷罷了。
到時候在背地裏樂嗬嗬地看她們婆媳笑話的,隻怕大有人在。
因著德妃貿然往她的吃食裏下藥,她心裏是有氣的。
可她占著十四福晉的身份,利用這個身份為自己做生意謀了不少方便和好處,但嫁入四所沒給狗十四生下一男半女也是事實。
德妃之所以選她當兒媳,還不是看在她聽話乖覺的份上?
既能順她這個當婆母的意,又能早日為她生下嫡孫。
但她沒想到,上上輩子的完顏明月雖讓她早日抱上了嫡孫孫,但仔細算來,婆媳二人因著各種瑣事不對付了一輩子。
她親自選的兒媳根本沒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