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她才出聲,笑道:
“難為周大人親自跑一趟了。”
頓了頓,又道:
“隻是......”
她輕“嘖”了聲,沉吟片刻,才道:
“隻是大人莫不是走錯了道?”
“我這莊子原是望舒樓的廚房用品的生產廠,怎到了你們口中就成了儲存兵器的地方了?”
聞聲,周道新不急不緩道:
“這個還得問十四福晉您啊!”
他伸手指向地上的那兩台機器,笑問道:
“福晉既然說這是望舒樓的廠子,可地上這些物件又是什麼?”
“奴才還聽那舉報的人說您這莊子上有一地窖......”
他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道:
“福晉,奴才也是奉命辦事,還望您莫讓奴才為難啊!”
“若是查不出東西,等下了值,奴才親自到十四爺跟前請罪,若是查出些什麼見不得光的物件,奴才也隻能秉公辦事了。”
明月下意識地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周道新。
須臾,她問道:
“周大人說得輕巧,我自恃本分老實,一介女流又怎會生出謀逆之心?”
“周大人浩浩蕩蕩地帶人搜查我的莊子,隻怕京中早已傳的沸沸揚揚。”
“即便查不出來,也會影響我名下各家店鋪的生意,你隻一句親自向十四爺請罪便完了?”
話落,周道新身子一怔,頓時有些語塞。
“奴才......”
話剛出口便被明月打斷。
她道:
“何況此事又與十四爺有何幹係?要請罪也是向我請罪。”
“不過......”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道:
“隻請罪也太輕饒了你吧?”
聽完明月的這番陳述,周道新臉色已然有些難看。喵喵尒説
瞧著明月這般篤定的眼神,他突然就想打退堂鼓了。
站在眼前的若是平常婦人,甚至是世家大族的後宅婦人都好辦,偏是風頭最盛,近來最受萬歲爺看重的十四福晉。
這件事若是辦不好,罷官流放也是說不定的。
不過八爺既敢下令讓他來圍剿這座莊子來個甕中捉鱉,那自是有十成的把握。
八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更何況,即便從這裏搜不出什麼兵器盔甲來,但這些奇奇怪怪的鐵製物件就夠十四福晉喝一壺。
說不定十四福晉就是通過這些鐵製、銅製的物件來製造兵器也說不定。
就算沒有此事,他們一眾人在朝堂上也能將此事說出花來。
既已豁出去了,那便沒了退路。
思及此,周道新忍不住譏笑一聲,言語間帶著幾分戲謔。
“若是奴才搜不出東西,十四福晉又當何論?”
話落,明月朝他招了招手。
見狀,周道新往前湊了幾步離明月隻半步的距離。
明月用隻她二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
“會摘了你的腦袋。”
此話一出,周道新那張臉“唰”的一下子變得煞白,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地顫抖,連帶著額頭也沁處一層冷汗。
還未緩過神來,隻聽明月又道:
“周大人慢慢兒地搜,好好兒地查,免得出現紕漏。”
“我便不打擾您例行公務了,左右我都逃不到哪兒去,便先在四所等著皇阿瑪的傳召了。”
說罷,她輕輕抿了抿唇。
沉吟片刻,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