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話落,八福晉想也不想低喃了句:
“死了好,死了好啊!”
話音剛落,就遭到八爺的一記冷眼,她心裏一驚,連忙閉嘴。
八爺看著八福晉這副姿態,心裏沒來由地竄上來一股火氣。
“當初若不是你多事,現下哪用得著提心吊膽?”
原本臉上掛笑的八福晉聽了這話,當即便不依了,反駁道:
“妾身還不是為了您著想。”
“現如今除了九弟和十弟咱們能拿捏住,其餘兄弟各有心思,就連一直以你為榜樣的十四弟也變了心思。”
八福晉不提十四爺還好,一提及十四爺,八爺隻覺心口愈發堵得慌了。
今兒早朝時,因著給鎮西軍運送糧餉一事,十四弟當著皇阿瑪與滿朝文武大臣給他將了一軍。
那語氣口吻,突然就讓他覺得自己好似從未了解過這個親弟弟一般。
嫌運送過去的棉衣不耐寒,嫌糧食都是陳米舊糧,嫌軍餉太少......
總之都是十四弟一個人的理,沒來由的將戶部的毛病挑了個遍。
偏皇阿瑪和四哥還有幾個酸儒書生出身的言官站在十四弟那邊。
讓他在朝堂下不來台暫且不說,戶部的那些錢糧可是這一整年裏他滿打滿算地盤出來的。
現如今倒好,一股腦的全運送到西北去了。
若是換作往年,他倒也沒這麼憤懣,偏這兩年九弟名下的鋪子愈發不景氣,除了沿海和南洋的生意還算有進項外,其他地方的鋪子,包括京城的,幾乎都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
若不是十四弟妹非要跳出來蹚渾水,他的境地也不至於這般困窘。
朝堂上那些個老狐狸皆是人精,大多都是見錢眼開、拿錢辦事的主。
平日應酬可不單是在聚福樓的包廂吃幾頓飯就能作罷的。
文玩古董、甚至連女眷間的應酬皆需要大量的銀錢打點,哪哪都要錢。
八爺回籠思緒,偏頭望向八福晉。
“你的消息可屬實?”
八福晉聽到八爺的問話先是一愣,沒反應過來八爺指的什麼。
頓了半晌,突然回過神來。
她微眯了眯眼眸,索性坐在八爺身側,低聲道:
“妾身認為這事靠譜。”
“去年十四弟妹在宮外救賭場那個打手還有望舒樓開張時被砸死的那個夥計時,懷裏便抱著一隻黑貓。”
“後來九弟妹在瀛台落水那日,是十四弟妹所救,九弟妹身邊的丫鬟說十四弟妹一直等到下人將黑貓抱過來後才進了偏殿。”
這般想著,八福晉覺得這一切愈發的離譜。
她深吸了一口氣,神神叨叨開口:
“那隻黑貓和十四弟妹,其中總有一個是妖物。”
兩年前,十四弟妹大病一場,就連宮裏的太醫都說她沒幾天好活了。
就在大家都以為她這朵京城富貴花要凋零時,人家竟鬼使神差覅活了過來,身上的病都好了。
不僅如此,心性脾氣都變了,腦袋裏裝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段日子,她派人走訪打聽了不少與十四弟妹有關的地方,包括羅察府上。
但凡與十四弟妹有所接觸的人都說她在閨閣時並未學過經商的手段,更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