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朝快結束時,納蘭揆敘突然跪在大殿上求皇上救救他女兒。
自早朝開始時,康熙就擔心納蘭揆敘會鬧這一出,原想早早下朝,可還是沒躲過去。
而朝堂上其他大臣則是一副看笑話的姿態盯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納蘭揆敘。
康熙側首用餘光輕瞥了十四爺一眼,而後視線移到納蘭揆敘身上。
“納蘭大人這是作甚?”康熙清了清嗓子。
“你女兒生病,應該請大夫把脈,再對症下藥。”
康熙板著臉,嚴肅道:“朕又不是大夫!”
納蘭揆敘肥胖的身軀一怔,有些呆愣地看向康熙,見康熙陰沉著臉,臉色不是很好,於是連忙低下頭去。
“奴才的女兒得的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民間的郎中大夫自然醫不好她的病。”
康熙聞言,臉色更加難看:“怎麼,合著朕就是那個給你女兒治心病的了?”
納蘭揆敘連忙磕頭:“皇上,奴才並非這個意思,奴才是想說,十四爺才是那顆心藥。”
此話一出,朝堂內一片嘩然。
底下朝臣議論紛紛。
納蘭揆敘一副老淚縱橫,似是受了多大冤屈的模樣委實讓人生厭。
康熙見狀,便將難題拋給了十四爺。
十四爺與康熙對視了一眼,這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納蘭大人不妨說說你女兒的心病是什麼?”
“而我,為何就能做她的心藥?”
納蘭揆敘也是愛女心切,今兒也算是為了女兒的出路將自己這張老臉扒下來讓人踩了。
一想到納蘭月嫻在家裏鬧絕食,上吊自殺的情景,他就覺得頭大。
納蘭月嫻的容貌才學和家世樣樣出眾,在京城一眾貴重中那也是佼佼者。
納蘭揆敘夫妻二人這兩年可沒有為納蘭月嫻的婚事操心,可納蘭月嫻非十四爺不嫁。
老倆口無論如何勸都勸不動鐵了心的納蘭月嫻。
眼看著納蘭月嫻過了說親的年歲,到現在都沒許個好人家。
最近好不容易鬆動了些,也不知是什麼緣故,那日從靜安寺回來後就開始要死不活。
這般想著,納蘭揆敘便隻好順著十四爺的話答道:“十四爺,念在您與小女青梅竹馬的份兒上,抬她做個側福晉有何不可?”
十四爺冷笑一聲:“納蘭大人的臉可真大!”
康熙見狀,掩唇虛咳一聲:“老十四,納蘭大人是大清肱股,你怎能這麼跟他說話?”
此話一出,原本默默站在一旁看笑話的官員突然低低笑出聲。
十四爺轉頭淡淡瞥了眼上首龍椅上的老爺子,沒有搭腔,而是轉身往後走了幾步,在距離納蘭揆敘兩三步之外停下。
他垂眼看著納蘭揆敘:“朝堂本是議論政事的地方,你卻將這些上不得台麵的閑雜瑣事搬到大殿上議論,將滿殿朝臣當作什麼?又可將皇上放在眼裏!”
說話間,他緩緩低頭,從衣袖間掏出一份書信扔在地上。
“什麼勞什子青梅竹馬?”
他嗤笑一聲:“我與納蘭姑娘左不過在宮宴上匆匆打過幾回照麵,何來的青梅竹馬?”
“若隻匆匆打過幾個照麵,話都未說幾句的男女都可稱之為青梅竹馬,那納蘭大人活了這大半輩子,青梅竹馬怕是得從京城排到江南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