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所後,明月才梳洗完躺在床上,外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叩叩叩--”

房門被敲響。

明月猛地睜開眼,這時,門外傳來婢子的聲音。

“福晉,四福晉過來了。”

聽完婢子的話,明月心髒跳動的愈發快了。

這都後半夜了,四福晉怎突然過來了?

因著如今還是夏日,明月身上隻套了一層薄薄寢衣。

她隨手拿出一件薄衫披在身上,就起身去了外間。

“快將人請進來。”

明月話音落了沒多久,婢子就帶著四福晉推門進來。

四福晉進屋時,明月起身上前,拉著四福晉的手去了裏間。

“四嫂,這大半夜的,有什麼事托下人過來通報一聲就是了。”

明月說這話時,聲音輕微的顫抖。

在聽到四福晉進門的那一瞬,她心裏隱隱已經有了猜測。

四福晉嘴角勉強勾起一抹苦笑:

“原是你四哥要親自過來與你說的,但是因著三哥的事,他和另外幾兄弟方才被皇阿瑪急召進了宮。”

四福晉輕歎了聲:

“你也知道,你四哥此次犯的事,可不比廢太子和你八哥犯的那些罪孽輕。”

“是李德全親自過來府上傳旨的。”

說到這裏,四福晉頓了頓,俯身湊到明月耳邊,輕聲道:

“李總管說,皇阿瑪提劍要摘了三哥的腦袋,被宮人和幾個朝臣攔住,這才罷休。”

對於三爺的事,明月沒有多少興趣,隻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自作孽不可活。

那個位子本就不該是他的,又何須費盡心力去奪?

況且比起太子爺和八爺,三爺更可惡,心思亦更陰毒。

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坐那把龍椅?

不管今晚過後,老爺子會怎麼處置他,明月都覺得不足為奇。

四福晉瞧見明月有心事,再加上明月對此事興致缺缺,於是接連說另一件事。

“十四弟妹,其實......其實還有一個壞消息。”

經曆了上次江寧府的事,外加八爺和三爺事情敗露時分別向她說的那番話,還有先前四爺派小廝傳來的消息,明月隱隱猜到了幾分。

亦或者說,已經猜到了結果。

她低垂著腦袋,神情落寞。

“四嫂,你說吧。”

明月重重歎了一聲。

四福晉拉著明月的手,低聲道:

“前日原本被驅逐出西北邊陲的準噶爾軍夥同叛黨羅卜藏丹在玉門關外埋伏,十四弟......十四弟受了重傷。”

“隨行的太醫說,十四弟此次隻怕藥石罔效。”

“事情發生在前日晌午,但軍報送到京城時,已是今夜。”

明月垂著眼簾,眼眶微微發紅,在聽到四福晉的那句“藥石罔效”時,眼淚不爭氣地溢出眸子。

大顆大顆地從頰畔滾落,“啪嗒啪嗒”落在手背上。

她輕咬著唇,嘴唇微微顫抖。

四福晉見狀,伸手幫明月拭淚。

“皇阿瑪原想暫時瞞著你好德母妃的,但這事兒......”

四福晉歎了口氣。

“四爺實在不忍心瞞你,這才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

“四爺還說,如若十四弟妹還有當初在江寧府救十四弟妹的藥丸就好了。”

明月搖了搖頭。

一邊擦眼淚,一邊搖頭道:

“沒了,沒有了。”

明月強壓下快要崩潰的情緒,側身看向四福晉:

“四嫂,這事我知曉了。”

“額娘近來身子骨不大好,這事兒暫時就先瞞著她吧。”

四福晉點了點頭,算是認同明月的看法。

陪明月坐了半晌後,明月以弘晏還小不能離了額娘將四福晉打發了。

此時,屋內隻剩她和昭昭二人。

昭昭自是將明月和四福晉的話盡數聽了去。

它走過來跳到明月懷中。

【你想救他?】

明月點點頭。

她垂眼看向懷裏的小貔貅:

“昭昭,還有回生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