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家喝得那麼開心,蘇洛洛始終還是心裏癢癢的,她拉了拉霍司宴的袖子,“二叔,就讓我喝一點點吧,不多,”她拿手比出一個一丁點兒的手勢,“就這麼一點點,可以嗎?”
她眼巴巴的樣子太像一隻雨夜裏無家可歸的小狗的眼睛,濕漉漉裏還帶著無辜的渴求。
霍司宴輕輕歎了一口氣,實在是沒轍,勉強同意了,“嗯。”
蘇洛洛又如法炮製地去看林西歌。林西歌看到霍司宴點頭,於是喊來服務員,“姐姐,幫忙再上一個百威的啤酒,罐裝的那種。”
“好的,”服務員小姐姐很禮貌,“是要小罐的三百毫升的還是大罐的七百毫升?”
林西歌思考了一下蘇洛洛的酒量,果斷選擇了小的,“三百毫升的小罐吧。”
被輕視了酒量的蘇洛洛撅著小嘴,跟喬經韻告狀,“韻姐!你看看阿歌,她覺得我不能喝!”
喬經韻沒聽明白,也跟著傻笑,“就是,怎麼能說洛洛不能喝呢!”
林西歌和許浩碰了個杯,“你看,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唉,”蘇洛洛喝了口啤酒,冰涼的麥子香氣入喉,她感覺到一種來自雪山的溫柔,“阿歌,你還沒說,為什麼之前那麼久你都沒答應大哥,年前他一求婚,你就答應了?”
雖然蘇洛洛並不喜歡霍乾言,基本上也不會叫他大哥,但現在阿歌既然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霍乾言又始終是霍司宴的大哥。
該有的尊敬還是要給。
“這個嘛……”林西歌支著下巴,看了眼旁邊的霍乾言。他一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崩了起來,突然開始正襟危坐。
像個犯錯的小學生。
林西歌一般不會見到霍乾言會為什麼事感到慌亂,對霍乾言又有了一個新的發現。之前是霍乾言原來也會道歉,會服軟,會嚐試做自己沒做過的事。
現在是,原來他也會有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情。
她心情突然變得不錯。
“大概是因為,覺得真心相愛的人不該互相折磨吧。浪費時間虛度光陰,把心思都花在互相揣摩上,沒必要。”
她想起自己大學那個男朋友,兩個人一開始也是蜜裏調油,每天早上風裏來雨裏去的都要一起早起在操場上背單詞,然後一起去吃早餐,上早課。
他們總是坐在第一排,老師同學都認識他倆,後來男生去實習,她想繼續考研。兩個人起了爭執。
於是談戀愛的時間從互相鼓勵幻想未來變成爭吵對錯,誰都不肯低頭。最後沒談成,就散了。這麼多年再也沒見過。
林西歌經曆過這些。她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跟一個不愛的人結婚,不在乎自己會不會結婚。但如果真要結,她還是想找一個最愛的,哪怕爭吵也會記得給對方洗碗,哪怕冷戰也會給對方買早餐的人過日子。
所以霍乾言那段話確確實實地打動了她。也讓她下定決心,或許這個人真的可以托付一輩子。
許浩也在認真聽著。他甚至在林西歌開口的時候還在仰頭喝酒,聽到她說話就把酒杯放了下來。
他想,原來林西歌喜歡的是這樣的生活。溫暖的,安定的,柔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