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林嫋嫋被人推了下,她本來就沒有睡,輕輕碰一下,感受相當明顯。
“!”
睜開眼,燭隱脫下了防護服,定定望著她。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無聲說了句,跟我來。
沒有經過任何演練,但林嫋嫋還是聽懂了,在他離開之後,也跟著離開。
走出去老遠,確保其他人不會聽到,林嫋嫋才開口,“咱倆跟做賊似的。”
還有點像偷情。
隻是這話不能給燭隱聽見。
“抱歉,嫋嫋。”燭隱一麵道,一麵施法屏蔽了蛇蟲鼠蟻,“你可以將防護服脫下來,這裏暫時安全。
“什麼?”林嫋嫋懵了下,“為什麼要道歉?”
嘴上在說話,動作也沒閑著,三下五除二剝開了防護服。
頭一回感覺到新鮮空氣這麼美好。
她額前的發已經盡數濕了,緊緊貼在額頭,燭隱的目光愈發心疼,“我沒有察覺鳥兒話間的誤解,否則也不會迷路了。”
“沒有你的話,我們未必能走到這裏來。”林嫋嫋安慰道。
有很多天,他們一丁點進展都沒有,幾乎快要放棄了。
燭隱不在乎旁人,唯林嫋嫋,他覺得愧疚。
他沒有再說話,林嫋嫋隻得又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剛剛說,鳥兒在誤解你?”
“沒錯,我一直是跟著它們的指示找方向,沒成想,被騙了。”
在這方麵燭隱過於自負,沒有檢測過消息真假,盲目聽從。
這也是他此刻心懷愧疚的原因。
林嫋嫋大概懂了,“原來是這樣,你負責翻譯它們的話,至於真假,那應該是我們考慮的。”
燭隱抬頭看了眼林嫋嫋,像是為了印證她說的,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女孩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沒有關係的。
燭隱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來,又提起將她引到此處的目的,“……白天大家聚在一處,我使用法術不太方便,才耽擱那麼長時間,你放心,一會兒我施法,引旅鴿現身,一切困難就會迎刃而解。”
他一個人可以做完這一切,但他想讓林嫋嫋放心。
眼前的困境隻是暫時的,他很快就能找到破解方法。
“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林嫋嫋輕聲說道。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燭隱的能力。
此處被設下結界,裏麵的動靜外麵的人注意不到,燭隱結印,藍色光芒自他掌心湧出,隨著他的動作遊走。
雖然有過心理準備,但還是,有那麼一瞬間愣神。
人與妖精的差距在此刻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果然,還是那句話,不管他平時表現的有多麼像人類,他都不是人。
“啊!吵死了!”
片刻後,一道如同人類稚子的聲音揚起。
約莫五六歲。
“西點林鴞?”
林嫋嫋聽見了燭隱的聲音。
她想開口,喉嚨裏卻似有千斤重,發不出一丁點兒聲音。
怎麼回事。
“哼,算你識相。”
“我要找的不是你。”燭隱的聲音透著一股冷意,繼續推動法術。
“啊啊啊,吵死了!他們是不會露麵的!”
看來,這件事情已經傳遍了森林。
西點林鴞這種隻在夜間活動的動物也知道了。
林嫋嫋說不出話,隻能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燭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