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人人都喜歡。
“獨立的……人格？”羅望知消化著她這句話，燈光忽明忽暗，他的心情跟著起起伏伏，下意識呢喃：“我現在還不算嗎……”
活了二十來年，他現在連人都不算了？
“不是。”
林嫋嫋輕輕否認了他，垂下眼眸，語氣輕得像一陣風，周圍明明鼓聲如雷，卻一字一句清晰地落進他的耳朵裏：“如果你真正成熟起來的話，在我說工作沒有完成時，你的第一反應並不應該是找人為我做，你買股票的時候，當真沒發現那是大哥的公司嗎？那是你第一次創業，成沒成功還未可知，你打這個電話是想做什麼呢？”
林嫋嫋是他的朋友，在工作遇到困難時，他給出的反饋永遠都是“換個”。
剛跟家裏鬧掰，林嫋嫋一個人來到z城，那段時間工作忙，又是第一次獨居，工作上遇到了很多困難，他說，換份工作，換份工資高又簡單的工作。
外出遇到暴雨撿到燭隱那次，回來後他說，換個人，換個人跟進度。
後來也總是說換個組換個研究所，換個人幫她完成，應該屬於她的工作。
……
樁樁件件，幾乎都是如此。
他的心思過於簡單，擔責什麼的，還沒有在他腦海裏畫下一個具體的印象。
“……”
好半晌，羅望知都沒有說話。
在這間酒吧的小角落裏，仿佛形成了一片結界，再大的鼓聲，再激昂的音樂都飄不進來。
羅望知身體微微向前傾著，雙手捧著酒杯，定住了。
不知是愧還是難堪，他將頭低下去，像隻被雨淋濕的大狗狗。
“……你說的對。”
底氣沒之前那麼足了，羅望知聲音不大，“我有一點僥幸，我在賭大哥會幫我。”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林嫋嫋於心不忍又開解：“不過你能邁出這一步就已經很好了，一步一步來吧。”
好歹是個少爺，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麼大苦，興許在他的認知裏，這樣就算是自己努力了？
但不夠，如果他想追上心愛的女孩子，這些遠遠不夠。
“那她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了……”
連林嫋嫋都看得出來的東西，江深那麼聰明的女孩子一眼就知道了。
“不會的。”打擊完，林嫋嫋也不能真給孩子的熱情一下子全都澆滅，“江小姐善解人意，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生氣的，但是也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對你這個人有什麼改觀。”
所以，羅望知白折騰了。
搞來搞去，攻略度還是為零。
聽到她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生氣，羅望知就很高興了，“真的嗎？”
“當然。”林嫋嫋看他開心，一高興又揭露了一項殘忍的事實：“因為你現在還沒有在她心裏落下痕跡，你的錢是你的錢，你的生活是你的生活，她當然不會有什麼波瀾了，加油吧你。”
“……”
其實可以不用說後麵這一句的。
真的。
剛高興沒幾秒，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澆了個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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