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宗立派若是依照這個世界尋常之法來做，那宗門中流動的弟子數量就會很少，每個門派中弟子至多幾千人，這些修仙弟子壽數綿長，隨便修仙跨個境界，都能有幾百歲幾千歲的壽命，一個門派能容納的弟子數量就那麼多，等一茬弟子老了，散了，死了，再招一批新的，不知又要到何年何月。
這還是大門派，剛起步的小門派隻能招個幾十幾百人。
但若是補習班式的，比如各種修煉慢的、靈根雜的、遲遲做不到引氣入體等等，這些存在疑難雜症的人都可以來她宗門“補習”，她有神火這個智能推薦心法的金手指，還有陰陽藥泉洗髓練體的金手指，能夠快速讓他們解決築基前的各種修仙問題。
突破築基者可以從她的宗門中畢業，再各自去拜尋不同的宗門。
但這都是她最初的設想，具體要怎麼落實她還想多聽聽鏡華的意見。
畢竟，鏡華才是她最大的金手指。
至於她想偷偷開宗立派，一來嘛是因為那六位師兄和陸朝都沒解決，她怕招來他們的暗中搗鬼。
小人難防，所以最好的就是隱藏身份偷偷辦這件事。
不過……
她好奇地看著鏡華：“師父，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好高騖遠了？”
“不會。”鏡華說。
顧爾笙不解：“可是我才辟穀境界，哪怕隻是在修仙界，也隻是個中等的水平，如果換做別人家的徒弟，他們的師父一定會覺得他們好高騖遠，還沒走穩當就先想著飛了。”
“你跟他們不一樣。”鏡華低聲道。
他垂眸看著趴在他茶幾上仰頭全身心信賴著他的小姑娘，琉璃灰的眼底折射著外麵投射進來的光，眼底熠熠生輝，流光溢彩。
顧爾笙看不懂他眼底複雜的神色，忍不住怔了怔，下意識問道：“哪裏不一樣？”
你想做的事，總是能夠做成，從未失信失言過。
鏡華這樣想著，卻沒說出口，眼底複雜神色轉瞬即逝，又很快被笑意蓋住，“哪裏都不一樣，因為我心悅的這個笙兒，隻此一個，獨一無二。”
顧爾笙又被猝不及防地告白，當場紅了臉：“師父……”
鏡華像是發現了新樂子，傾身靠近：“我們小笙兒還學會臉紅了？真是個不錯的進步。”
顧爾笙看到他眼底的逗趣，心底的猶豫和負擔消散了個幹淨，隻剩下惱怒的憤恨：“師父，你又逗我！”
她一把推開靠近的人。
鏡華就著被她推的力道往後仰，撐在鋪著的柔軟地毯上，低低地笑出聲。
顧爾笙從未見過他如此開懷的笑容，忍不住愣了下。
這種笑容她在阿鏡身上看到過許多次，但鏡華本人向來端持內斂，極少會喜怒形於色。
同樣是開懷的笑容，在阿鏡身上時天真爛漫得像個孩子。
放到他身上，卻無故多了幾分少年氣，惹得人怪心動的。
她胡亂地搖了搖頭，無語地看著鏡華：“師父，你的惡趣味能不能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