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州挎著他那張娃娃臉,不情不願地跟村長的女兒行了對拜禮。
隻不過他的眼神卻是一直黏在已經坐上了高堂的兩個人身上。
正在跟村長談笑風生的莊林:“……”
下麵那道幽怨的視線讓他如芒在背。
你盯我也沒用啊!
我又沒有話語權。
這是我家掌令大人決定的。
莊林心虛的往旁邊歪了歪,那麼大個塊頭硬是把自己團起來,拚命往旁邊青年的身後縮。
想要躲開那道充滿怨念的視線。
張啟靈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感受到那道極具穿透力的目光,把身子往後一靠,露出了拚命躲藏的莊林。
然後再次垂下了眼,麵無表情的把玩著手裏的茶杯。
【哈哈哈,多謝大家來觀看小兒的婚禮啊!沒有點份子錢說不過去吧!】
【樓上你居然是這樣的人,反正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
【新郎官甚俊,不知那新娘子長什麼樣啊?!】
【我也想知道,看這身段,應該不差!】
【真是活久見啊!我要叫上七大姑八大姨一起看!】
【這要是陸源州出來以後怎麼辦?都拜了天地了,再婚不合適吧!】
【你們是真的損,瞅瞅陸源州都看哭了!】
陸源州還在繼續盯。
他是怎麼也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還記得這兩人破門而入時熱淚盈眶的他嗎?
當時他有多欣喜,現在他就有多苦逼。
敢情他們倆就不是來救他的。
莊林那個家夥居然能說出“作為男方家裏人,理應討杯喜酒喝”這樣的話!
而且都不看他一眼,就直接跟那勞什子村長胡亂寒暄一通,成功坐上了主位。
陸源州氣得半死。
眼神一轉再次期待地看向始終沉默的張啟靈。
事實再次證明,是他自作多情了。
張啟靈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然後,成親儀式繼續。
隨著媒婆的一聲高喊,陸源州被架著拖著去洞房。
他要為自己奮鬥最後一次,仿佛有熊熊烈火在他背後燃燒。
然後,“啪嘰”一下,被架著他的村民一巴掌打上後腦勺。
火焰消失,陸源州被拖走了。
坐在上首的張啟靈這時才抬頭看向那一對新人。
特別是新娘子。m.X520xs.Com
是前幾天晚上來討封的那隻黃鼠狼。
看樣子是討封沒成功,人形都隻能勉強維持一半。
有一道似有若無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夾雜著些許貪婪。
張啟靈沒有回頭,他知道是那個頭發花白的老嫗。
她是這裏除了他和莊林以外的唯一一個活人。
但氣血已經極為衰敗,一隻腳都踏進棺材了。
***
虞頌單獨行動了。
經過十多分鍾的飛簷走壁,終於來到了那一股不詳的氣息的發源地。
她從進村起就察覺到有這麼一股氣息,雜亂無章得很,仿佛醞釀著什麼。
這也是後來她與張啟靈他們分開行動的原因。
最終,她停在一座古宅麵前,這是一座極具中原色彩的建築,但通體的黑色卻讓它蒙上了一層陰沉與壓抑。
纖細的道袍少女,站在黑色的巨大古宅麵前,仿佛要走進的不是大門,而是深淵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