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棠在遲宴北懷裏,一直到心情平複才開口。
“我不住這。”
“嗯。”遲宴北低頭用手擦季初棠的眼淚。
“去車上說吧。”
遲宴北幫她將副駕駛車門打開,等她上去,自己才回駕駛座。
也沒啟動,就坐著牽著她的手,等她說話。
“這裏離工作的地方太遠,不方便。”
“而且房子太大了,我自己也沒時間打掃。”
遲宴北沒有問怎麼不請保姆打掃這樣白癡的問題,即使他這些年再怎麼刻意避免聽見關於季初棠的事,但隻要入了耳的,都記在了心上。
他知道她媽媽不在了。
他也知道她去了北城,讀的三流大學。
江肆之前的調查,她做的設計行業,但沒有像以前那樣處處站在常人頂端的優秀。
這也很正常,畢竟季初棠以前可沒繪畫基礎。
季氏由季林掌管,不負責季初棠生活也很正常。
但他想的季初棠爸爸也不是無用之人,怎麼也不會在生活上讓季初棠吃苦受罪。
但好像還有很多他不知道事發生。
每當回想起昨晚薛華欣的話,遲宴北心裏就又道不盡的後悔。
這些年季初棠到底怎麼過的,他晚點還是得去調查了解。
他知道,季初棠自己應該是不會主動提起。
聽過季初棠解釋為什麼不住這裏了之後,遲宴北也沒追問其他。
“現在住哪裏?”
“明月區,以前送夢夢那裏前一個路口。”
“嗯。”
*
汽車自然是開不進老城區巷子裏麵。
遲宴北將車開到巷子口停下。
季初棠解開安全帶。
這次她終於沒有客套地說謝謝,隻說“遲宴北,再見。”
隨即便開門打算下車。
遲宴北伸手拉住她手腕。
季初棠回頭詢問般地看向他。
遲宴北從褲兜裏摸出昨晚從她手腕滑落的紅繩。
默不作聲地重新係在她手腕上。
季初棠之前都未發現自己手腕上少了東西,
“這什麼時候掉下了?”
遲宴北抬眸看著她,“昨晚我們在門口撞上時。”
“那時候你不是....”季初棠說到後麵啞了聲。
他怎麼可能不認識自己,隻是那時候想將自己當陌生人而已。
遲宴北知道她心裏所想,盯著她開口,“我以後不會再生你氣不理你了。”
季初棠眼神瞬間暗了下來,“當初是我失約在先,你不原諒我,將我當陌生人也是應該。”
遲宴北拉住季初棠手腕的手驟然收緊。
“初初,沒有應該,是我錯了。”
季初棠嘴角努力上揚,“我們不說這個了,都過去了。”
“我陪你回去?”
季初棠怔了一下,隨即還是點了頭。
兩人並肩走進老房區的巷子。
曾經再怎麼親密的人,四年的時光,也成為了橫亙在兩人之間的一道隔膜。
遲宴北與季初棠又莫名陷入了沉默。
一個心裏有萬千情緒,一個有數不盡的問題想問,又無從開口。
隻得相伴著並肩走著。
今天是周末,小巷裏時不時有小孩子從他們身邊跑過。
一名初中生模樣的男生被追趕著迎麵而來。
在即將撞上季初棠的時候,她向側移了一步。
兩人的手臂碰撞在一起。
手背相貼著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