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時日無多的武弦,鼻子就酸酸的。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無人處,跟我來。”
看到離雅君神色嚴肅,楊眠的眼睛眯了起來。
這一路走來,他早就覺得此行透露出各種古怪。
重要的秘籍失竊了,門派居然不急不緩,雖派人出來,卻像是應付了事;白無雙對此的態度更是令人疑惑,說要親自調查秘籍下落,卻遲遲沒有動身,現在又不知去向;還有師姐,總是憂心忡忡,像是盼著什麼事發生,又不想它發生一樣。
楊眠理不清頭緒,隻覺得詭異。
路途中,他不止一次想詢問離雅君,但年紀尚小的芊芊總膩著她,他找不到說話的機會。
師姐現在能主動坦白,他當然很高興,但同時也很忐忑。
師姐要說什麼……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剛要離開,頭頂的樹枝猛烈地晃動了幾下。
離雅君從憂鬱中離開,立刻抬頭,手已落位劍柄。
芊芊和楊眠的反應也不可謂不快,在聲響發出的刹那,就發現了異常。
楊眠心想,虛清派剛剛離開,這會兒還有什麼東西在?
隻見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跳了下來,身影不多不少,竟也是三個!
“你們是——”離雅君定睛一看。
灰色眼眸,年輕女子……站在她眼前的,不就是那個叫萬山的女賊嗎?
楊眠見到海雲更是大吃一驚,結結巴巴說:“你們、怎會是你們?”
海雲衝他微笑一下,瞥了眼即將動手的芊芊,平靜地注視離雅君那雙美目。
“邱無思是被武弦所殺,我說得沒錯吧?”
此言一出,眾人都被鎮住了。
目光齊刷刷地盯著離雅君,想知道她會如何回應。
離雅君眼睛裏寫滿了困惑。如此隱秘的事,怎會被海雲得知?但海雲道出了真相,她筋疲力盡,不想再隱瞞下去。
於是深吸口氣,回頭向楊眠和芊芊坦白。
“我想說的便是這件事。”
“什麼?!”
最難以接受的是芊芊,沒想到最信任的雅君姐一直在隱瞞,她更不敢相信,武弦竟真的是殺人凶手。
她不喜歡武弦,這是事實——因為大師兄太陰沉,對待晚輩相當嚴苛。
但雅君姐怎麼能承認這種話?
武弦殺了掌門?
“騙人!”芊芊抓緊離雅君的手腕,像野犬咬住獵物,“雅君姐,你們在騙人!他,武弦師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殺害邱掌門?他們情同父子啊!”
“芊芊……你冷靜點。”
離雅君安撫著時年不過十四的少女。
芊芊在武學方麵很有天賦,她的天賦來源於純粹的精神。這種純粹無關善惡,她心中有一杆秤,凡事都能放在上麵掂量。
她用這杆秤,劃分了許多人和事。
武弦,他雖然很嚴苛,很冷漠,但他教學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是真心為門派好;邱無思,他同樣不苟言笑,私下卻關心著寧火穀上千名弟子的習武進度,意切辭盡,受人尊敬。
在芊芊心中,他們都該放在名為“好人”的筐子裏。
可是,一個好人怎麼能殺另一個好人?
秤,倒了。
度量一切的標尺,斷了。
她抓著離雅君的身子,歇斯底裏地想發泄什麼。
而另外一人,楊眠,此刻還算冷靜。
他年紀比芊芊大,經曆過地震這樣生離死別之事,得知真相後,盡管內心也產生強烈的衝擊,但還是回過神來,默不作聲地看著哀鳴的芊芊,等待時間過去,甚至忘了和海雲敘舊。
等芊芊發泄夠了,也累了,眾人這才決定離開此地,到安全之處再談。
有離雅君打頭陣,他們順利混進村莊,竟神不知鬼不覺從尾浮子眼皮底下溜走了。
買下一艘烏篷船,劃到江心,六個人擠在篷下。
跟隨離雅君的講述,五年前發生在寧火穀的往事,如一張畫卷般緩緩呈現在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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