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與六郎心之所向、情之所至,還望姐姐憐惜我腹中孩兒成全我與六皇子,下輩子我願意當牛做馬報答你。”被馮氏提點了一路的魏瀅芷,紅腫著臉頰哭哭啼啼的跪到了魏鳶麵前,梨花帶雨的遙望著不遠處的六皇子,抽噎著祈求道,“我已經得到了懲戒,父親的打罵是我罪有應得,世人的唾棄我也甘願承受。隻要能和六郎在一起,再大的艱難險阻我都無所畏懼。”
賤人!賤人!她何時受過這等委屈?等她順利嫁入六皇子府為正妃,定要她千百倍償還!
六皇子快步上前,溫柔的扶起抽泣不止的魏瀅芷,厭惡的撇了一眼魏鳶嗬斥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質問本皇子?別說是悔婚,就是當街斬殺於你,我也依舊是大楚最尊貴的皇子。”
馮氏連忙福禮請罪,假惺惺說道:“六皇子恕罪,鳶兒性子急躁了些,卻也情有可原,罪不至死,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她這一回。”
魏瀅芷嬌弱的靠在六皇子懷裏,輕輕拽了一拽他的衣袖,淚眼汪汪的祈求道:“殿下,瀅兒求您不看僧麵看佛麵,不要和姐姐計較。她也是受了委屈,才會衝撞了您。千錯萬錯都是瀅兒的錯,是瀅兒妄想以卑微之身陪在您身邊。”
“本皇子喜歡誰,不喜歡誰,還輪不到她質疑。”六皇子輕輕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珠,柔聲說道:“哭的像花貓似的,本皇子允了便是。”
“還不趕緊跪謝六皇子寬宏大量。”馮氏一臉自責的走到她身邊,說著就要把她攙扶起來,“我和老爺已經狠狠的責罰了瀅兒,你要是還咽不下這口氣,是打是罵她任你處置。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母親看了心疼。”
隻要還是她還是魏鳶的嫡母,魏鳶就得受孝道的約束。眾目昭彰下頂嘴,就是錯。
魏鳶慘然一笑,言語譏諷的說道:“多謝妹妹替我向我的未婚夫婿求情,多謝六皇子饒過我這個被您背信棄義的可憐女人。”
六皇子等人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難看至極。
“莫要誤會我們的一片好意。”馮氏強忍著發火的衝動,耐著性子哄騙道,“快跟母親回府,切莫再任性了。”
魏鳶淚眼婆娑的直視馮氏,一字一句的問道:“我有一問不吐不快。母親是魏府的當家主母,掌管中饋數十載,府中哪一個院子裏長出一顆雜草您都了如指掌,妹妹與殿下從相遇相知,到私相授受、暗度陳倉,直至現在珠胎暗結,您都一無所知嗎?還是說在您心裏,與其我這個原配嫡長女嫁入六皇子府為正妃,不如親生女兒取而代之,畢竟隔了一層肚皮,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她已經豁出女兒家的臉麵,要的就是馮氏再也端不起嫡母的架子。
圍觀的百姓看向馮氏的視線不由得多了一絲懷疑。
聽聞魏侍郎原配留下一雙兒女,嫡長子體弱多病,足不出戶。本可以嫁入六皇子府為正妃的原配嫡長女,又被繼母的女兒搶去了未婚夫婿,這怎麼看都像有人蓄意而為。
馮氏顧不得強行攙扶魏鳶的手,瑤晃著身子哭訴道:“天可憐見,我把你當親生女兒待,你怎麼可以這般揣測我?”
魏鳶露出一個萬念俱灰的慘笑,絕望的說道:“他們廝混這麼長時間,沒有您這位好母親從中遮掩,傻子都不信。恨隻恨我福薄命苦,母親早逝無人看護,弟弟體弱無人稱腰,父親偏心無人疼惜,就連曾今兩情相悅皇上禦賜的未婚夫婿,都將成為妹妹的夫君。”
人群中傳來惋惜聲。
“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裏譴責父母,詆毀親妹,汙蔑當朝皇子?”魏恭明吃人的神情,死死的瞪著心灰意冷的魏鳶,恨不得當場掐死她一了百了。
馮氏看似勸慰,實則煽風點火道:“老爺息怒。切莫因為孩子不懂事氣壞了身體,慢慢教就是。”
魏恭明捂著高低起伏的胸口,憤怒的指著魏鳶的鼻子罵道:“如此膽大妄為,不尊長輩,不懂得愛護幼妹的逆女,就算你為她求情,她也不會體諒你的苦心!”
可笑的是,魏鳶與他同時說出了一樣的話,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每一次,母親都是看似求情實則皆是煽風點火,您從不管誰對誰錯,哪怕妹妹丟盡魏家的臉,我作為受害者,還是會被苛責。罰跪、禁足、抄寫《孝經》《女戒》,可憐我一個原配嫡長女,吃的是殘羹冷飯,穿的是妹妹不要的舊衣,在府中的日子竟還不如丫鬟小廝。”
噗!
刺目的鮮血自她口中噴湧而出,魏鳶一副隨時氣絕身亡的神態,吃力的說道:“這一次不用你們再費盡心思明貶暗害了,我這就全了你們所有人的心願。”
好痛,早知道就跳過咬破嘴角吐血的這一幕,流了這麼多血,她現在是真的有些頭暈。
緊接著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